“殿下勿急。”李定国笑着点了点头,吩咐人奉上香茶,说道:“书信中所说不详,征召四万辅兵只是虚数,有湅沧江水运、暹罗船只相助,两万辅兵足矣,倒也不必把战兵归至辅兵,把骑兵变为步兵。”
“那我军能日行几里”朱永兴对这个数字也不满意,缓了口气,接着问道。
“每日当以二十里为准。”李晋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一舍三十里,已经算是标准的行军速度,这二十里嘛,光行军的时间就差不多要一个月了
朱永兴觉得速度还应该再加快一些,每天四十里是他希望达到的目标,照他的想法,这是可以实现的目标。普通战兵全部披挂后,加上武器等物,负重应该在三十公斤上下,一比一的辅兵则可以把负重降低一半。再者,还有马匹车辆,水运船只,一天至少要达到三十里才行。
“时间上有些来不及。”朱永兴很执拗地坚持着,“成立专门的辎重营,这将是以后我军的发展方向。晋王,吾的想法是这样的”
关于后勤辎重营,朱永兴也是边看、边学、边改,最后成形的方案。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他还是抄袭了戚继光的做法,吸收了其中的成功经验。
戚继光在蓟镇防御鞑靼军队时,开始编设辎重车营,每营编设一千一百二十名官兵。有炮车八十辆,指挥车、鼓车、元戍车各一辆,共计八十三辆。每辆车一次可装载米豆等市粮十二石五斗。这样,一个辎重营可供一万人马三日的食用。如果加上自带,则可以保证六天的粮食供应。为了保证辎重营的安全,营内官兵还配备了土枪、土炮等作战武器。
在车辆充足的情况下。一千后勤兵可供应一万军队六七天的粮食,两千则可供应十二天,三千则是十八天,按照朱永兴要求的行军速度,十八天后便能到达永昌城下。再算得宽裕一些,一万战兵需要后勤兵六千供应粮草,其余后勤兵则可驮运盔甲,一比一的比例也绰绰有余了。
“辎重营伴随保障,沿途还可从当地获得部分补给。则师行长饱而敌忾不消。”朱永兴暂时歇了口气,端起茶杯喝水。
步兵、炮兵、骑兵、辎重兵四大主力兵种在朱永兴的讲述下约略成形,辎重车营已完全超出了传统的、单纯供应部队粮草和军械的后勤保障单位的框架,而成为一种战斗化的后勤部队。这样既减少了辅兵的消耗,使行军时携带的物资大为减少;又因为辎重兵也经过训练,组织行动更为方便,还可以在必要时对战兵进行补充。
晋王李定国越听越认真,脸色也郑重起来。看朱永兴停了下来,不由得迟疑地问道:“此是戚少保纪效新书所写”
“是吧”朱永兴其实也不敢叫真儿。他看过的这些资料是网络上的白话文,作者标明是以戚继光著述的纪效新书练兵实纪练兵杂集为参考依据,具体的他没看过原书,也拿不太准。
“下官在书中并未读过此语。”在座的一位文官拱了拱手,疑惑地开口说道。
朱永兴眨了眨眼睛,脸有点发红。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脑袋,说道:“那是吾记错了,许是练兵实要中所载,也或是练兵杂集。”
李定国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吏部侍郎金维新。吾之记室。”
朱永兴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对这个家伙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给李定国个面子,因为金维新是李定国最为信任的幕僚。
在连连失败,南明君臣撤离昆明的时候,正是大奸臣马吉翔勾上了金维新,而金维新私心自用,又蛊惑了李定国,做出了转进滇省西南、而不是由建昌入蜀的错误决定。历史上,也正是这个决策失误,使南明再也没有回天之望。
其实,这也是李定国最大的弱点走极端。信任一个人就言听计从,只要是金维新坚持的,李定国从来不曾否定,而金维新反对的,李定国就不继续坚持。
可金维新偏偏不知道朱永兴的心中厌恶,还就成立辎重营的事情纠缠,担心临时组建耗费时间,殆误战机。李定国则又犯了老毛病,犹犹豫豫地不做决定。
朱永兴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对李定国也颇为失望。性格的缺陷啊,真是难以改变。
“殿下,我军行将启程,擅改军制,必致混乱”金维新振振有词,朱永兴却已经忍耐不住了。
不把此人在李定国心中的地位打下去,日后也为祸患;有此人蛊惑,李定国以后还要犯错误。
“啪”的一声,朱永兴把茶碗重重顿在了桌子上,瓷片破碎,震得屋中众人都面目失色。
“闭嘴,巧言寡谋之辈,私心自用之徒,还敢在此蛊惑人心。”朱永兴怒斥一句,转向李定国,略略拱了拱手,说道:“晋王,当日出昆明时,是否此人进谗,坚走永昌,而不入蜀。晋王可知其与马雄飞暗室相商,以私心左社稷安危,陷朝廷于异邦蛮夷。”
李定国皱眉不语,当时主张西迁的并不只是金维新一人,一部分朝臣,包括沐剑波在内的云南人士大抵都不想离开云南。若说是决策失误,那是自己的责任,并不好算在金维新头上。
“金维新,汝是滇省人,坟墓亲属皆在滇中,不欲入蜀,尚有情可原。”朱永兴又转向金维新大声斥道:“然汝与建昌总兵王偏头为争一女心生怨恨,恐入蜀后遭其报复。转而蛊惑晋王与朝廷西迁,可是有的”
此等私密之事金维新从未对人言说,突然被朱永兴揭出,就象被当众扒光了衣服又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简直是惊骇莫名,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指着朱永兴,颤声道:“汝,汝,汝是,如何知晓”
“暗室欺心之行,岂能避天瞒神。”朱永兴冷笑一声,看着金维新缓缓软倒在地。
“拖出去,听候发落。”李定国怒斥一声,挥手命令侍卫。把金维新架了出去。
屋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或许是朱永兴的雷霆之怒,也或许是那句“岂能避天瞒神”的话过于震撼,众人望向朱永兴的眼神都有些畏惧。
“心底无私天地宽,若是行为坦荡,又怎会惧天畏神”朱永兴幽幽地说道:“该害怕的,该担心的,应该是成丑、三鬼之流。甘为奴狗。屠戮同胞,罪恶昭彰。天必灭之。”
晋王李定国长叹了一声,起身深揖,“殿下,吾有罪。当日西迁,虽是金维新之流苦谏,却也是吾私心作祟。蜀王勋镇林立。吾担心新败之余,远则袁宗第、郝永忠诸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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