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没有什么困难,那些散于各地的常备军在朱永兴看来,便如土鸡瓦狗一般,除了给自己增加免费劳力外,根本就不堪一击。
战事的发展正如朱永兴所料,沙坝、保河、寨忽、申渊、秀丽,两天时间里,明军势如破竹,连下五地。
安南贫弱,所谓的城池也不象中国那样壁垒森严,甚至连城墙都没有。朱永兴索性将明军骑兵放出,五个千人队四出攻掠,就粮于敌。他则自率一千骑兵,全部步兵沿红河向前推进,攻击安南北部重镇安沛。并与骑兵约定,五日后在安沛城下会合。
长史易成和一些文官则留在老街,安排随后进入安南的土兵和众多民众。各家土司和民众居住的地盘早已划定,明军在前已经将敌人扫荡殆尽,后面的占领和维持治安,土兵已经完全能够胜任。
荒芜的田地不断出现,茅屋草舍简陋异常,村落人烟稀少,满眼都是凋弊贫困的景象。但也有瓦房大屋,富贵豪奢的人家。只是,如果这些富豪不是华裔,便难免成为明军眼中的肥羊。劫富济贫,慷他人之慨,如此低成本的收买人心的手段,朱永兴岂会不用。
穷人多,我就争取穷人。反正打的是安南的土豪,要分的也是安南土豪的田地,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民生凋弊如此,郑阮还在争斗不休,王朝末世的迹象已经显露出来,可统治者却还茫然不知,坐在火山口上作威享乐。难怪再过几十年,西山三兄弟的一场农民起义便将郑阮两氏推倒掀翻。只是不知自己的这次行动是会促使其灭亡,还是延缓其覆灭的时间呢
“大明王师吊民伐罪,征讨郑低,于民秋毫无犯,百姓不必惊慌。”瘸着一条腿的周小山今天走得分外来劲,敲着一面破铜锣,在村子中边走边吆喝:“王师仁义爱民,免去今年全部赋税,还给大家分米,每家一升,速去村口领取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有借无还求收藏
从宋朝开始,随着中国航海及商业贸易的发展,中国人移居海外及越南的人数逐渐增多。宋朝末年,由于中原动荡,遗臣义士也多逃奔越南。明成祖时期,出于政治及经济文化的原因,曾遣郑和七次远航西洋,占城为首站必到之地,加强了相互的往来,对华侨移民又有重大影响。
到明中叶,两国互舶贸易极盛,广东、福建人士赴越南经商者日渐增多。另外,明成祖时调滇桂兵八十万入安南平乱,到明宣宗放弃安南时,大部分士兵随员留居在了越南,从事农业、开矿、商业等行业。
周小山便是滇桂华裔,既居安南,便要交税纳粮,已经历经数代。黎、莫争位,莫、郑交兵,郑、阮对峙,大打小打不断,近百年来安南就没消停过。周氏也深受其害,在赋税多如牛毛的压榨下,家境也是每况愈下。不仅祖辈开恳积攒的土地被变卖得只余两亩坡地,连他也在征兵作战中成了伤残。
就在一家人苦捱度日,不知什么时候便会饥困而亡的时候,运气却一下子砸在了周小山的头上。幸好,幸好自己还会说点汉话,周小山不断地感到庆幸,偷偷捏了捏怀里的银子。自己咋就成了村长,又给银子,又让自己主持发粮食,还让自己把华侨华裔组织起来,维持村里的治安。
走过一座大院落,周小山才从做梦般的幻觉中惊醒,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宽大气势的黑漆大门,吆喝的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临了还狠狠地啐了一口。
该死的阮大户,这下子该倒台了。这分的粮食就是从他家搬出来的,以后说不定还要分你的地,分你的财产。
嗯,刚刚那个阮家小姐哭起来倒是挺可怜的。我呸,人家明军又没干别的,只是说借你家的粮食,还打了欠条呢咋就跟个守财奴似的,和她老爹一样的吝啬黑心。想起阮大户掐着脖子要粮收税的可恶,周小山顿时觉得阮家从老到小,一点也不可怜,对,就是不可怜。
咱们是大明王师,仁义之师,不能强抢硬夺,打欠条就对了嘛朱永兴看着书记官把这沓废纸收好,不禁嘿然一笑。打家劫舍都能落个好名声,这好事哪能不去做呢,要多做,不让做不行。
驻守村子的十名军士已经挑选出来,正由宣教司的官员训话,可有几个家伙的眼神有些飘忽,直往前来领米的队伍中瞟。
混蛋,人家姑娘穿得暴露,不,是衣裳褴褛,你们也不能如此没有定力嘛看谁机灵,到阮大户家借几件好衣服给人家穿。要是这点小招术都不会,那就活该打光棍。朱永兴翻了翻眼睛,没好气地一摆手,上马走了。
说是驻守,其实就是仿效后世的警察派出所,维持下治安,给华裔和愿意归附的穷人撑撑腰,但太过分了也不行。取卵是可以,杀鸡还不是时候。
对于朱永兴不紧不慢地推进速度,那嵩感到不解,这分明是给安南郑氏调兵遣将的时间。要按他的想法,应以骑兵猛烈突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敌人,不给其集结抵抗的机会。
朱永兴耐心地向那嵩解释道:“当年我大明也曾收复安南,但越人抵抗不止达二十年,终于耗尽了朝廷的耐心财力,退出了安南。其一是朝廷派至安南的官员,往往以高压控制,使当地人大感困苦;其二是鲸吞太甚,明军虽多,但分布地域也广,各地乍服乍叛,军队疲于奔命,如陷泥潭;其三则是陈朝未失人心,以兴复陈室为号召,越人从风响应,声势浩大。”
“然今势已然不同。”那嵩也逐条分析当初大明朝廷的失策,“殿下以宽仁待越人,使其脱困苦之境,免欺压之厄;再者,安南郑氏横征暴敛,百姓心生怨恨,少有肯听其号令,为其而战者;且我军现只占数地,并无鲸吞散兵之忧。”
“那总督所言甚是,所以吾才率大军讨伐安南,因其形势不同也。”朱永兴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但败安南兵易,使其丧失纠缠再战之力难。若是进速过快,则安南兵溃而散于四野,势必为患。我军异地作战,剿之不易。倒不如以势压之,迫其后退集结,然后一战而定胜负,逼郑氏签城下之盟,暂息刀戈,使我军有一立足之地。”
那嵩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南有阮氏为敌,北有高平莫氏盘踞,郑氏想必不敢集全国之兵与我军决战。只要击败其北方主力,郑氏便多要纳款求和。只是要割地的话,怕是不会轻易应允。”
“吾不要郑氏割地。”朱永兴笑得奸诈,说道:“或逼其承认驻兵权,或租借其地,到期即还。”
gu903();嘿嘿,租个三五十年,郑氏估计也该完蛋了,或是被反抗的民众推翻,或是被阮氏所灭,或是被我蚕食殆尽。到时候债主都没了,我想还也没办法还不是。只好勉为其难,把有期变无期,继续占着这些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