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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样样稀松 2392 字 2023-10-06

倒好,一下子长了两三岁。

“真的。”梦珠眨着眼睛,一副很诚实可信的样子,“那时候怕缅派土司嘛,我爹就把我的年龄说得小了点。殿下不信,去问我爹。”

胡说八道。朱永兴看了梦珠一眼,有些好笑。这丫头,说谎也这么可爱。不过呢,她发育得真的很好,说十七也不会惹人怀疑。要不,就自欺欺人,相信这个善意的谎言要不成天看着这个小妖精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这火呀一股股地往上窜呢

梦珠轻轻挤了下眼睛,然后正襟危坐,挺胸抬头。

挺,让你挺,故意让我看的吧朱永兴的目光在那峰峦起伏的迷人位置流连,心中暗暗发狠:受不了了,就当你明年十七好了,再忍个半年多,老子就把你给推倒正法。

终于走出山林了,张勇躺在担架上,无力地转了转头。哗哗的流水声越来越清晰,那不是什么山中溪流,而是怒江的浪涛。

惨哪,再走了一遍高黎贡山,张勇心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字。一路上随处可见森森白骨,如同路标,根本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但那种压抑也无处不在,让清军难以忘记有多少袍泽葬身于此。

尽管逃跑时收集了所有的骡马,带足了粮食,但不时的暴雨让清兵吃尽了苦头。很多时候因为找不到柴禾而不得不吃生米充饥,而被污染的水更让不少人染上了疾病。

蚂蝗又有了新鲜的血肉可以饱餐,走着走着,清兵的腿上,身上不知什幺时候都爬满了这些贪婪的吸血鬼。雨淋汗浸,清兵的身上都生满了虱子,一个个灰黑色的虱子有米粒大,白色的虱虮一串串象撒满了白芝麻。腋窝里,两腿间,咬得清兵们苦不堪言,边走边抓,不几天就被折磨得不象人样。

蚊子也成了清兵的大敌,咬得人满身是包,红肿奇痒。清兵要么满脸红肿,要么长着冒黄水的丛林疮,有时走到低洼处,蚊子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他们就只有抱头鼠窜。

不断有虚弱的清兵倒下,不断有骡马死去,重走高黎贡山成为了又一支杀伤清军的伏兵。等到走出这地狱之地,又有数百清兵成为了孤魂野鬼。

两大颗泪水从张勇的眼眶中流了出来,一万三四千的甘陕子弟,能够生还的只是个零头。再看看幸存清兵的凄惨模样儿,由不得他不伤心,由不得他不悲痛。

“终于走出这该死的山林了。”游击邵梦凯望着波涛汹涌的怒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几乎要吼上一嗓子来表达逃出生天的喜悦。只是当他一回头,却看见张勇已经泪流满面,不由得诧异地唤道:“都督,您”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张勇痛苦地摇着头,嘶哑地说道:“皆是我的过错,害得随我而来的甘陕子弟埋骨它乡,做孤魂野鬼。”

邵梦凯垂下了头,心中也沉痛起来,嗫嚅着劝道:“都督您,您不必如此自责。此番战败,皆因,皆因那狡猾卑鄙的伪明军指挥。还有,还有这该死的雨,这该死的山林,这该死的蚊虫”

张勇张了张嘴,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是啊,这么多的不利因素,偏偏自己就是没有想到。多可笑啊,一直以为可以胜利,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行。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军队才慢慢地深陷泥潭而不自知。直到腾冲城下六千精锐尽丧,明军展开了势如破竹的反攻,才发现己方败局已定。

而直到现在,张勇也不清楚是谁在指挥明军,说是伪明宗室吧,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一个娇生惯养,没见过世面的宗室子弟,如何使出如此诡诈莫测的手段说是伪晋王李定国,或是伪巩昌王白文选,他们尽管是名将,但用兵也是有迹有循。张勇自己盘算,即便遇上他们,也不会败得如此之惨吧

这仗打得,到最后竟连敌军的指挥官是谁都搞不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个最普通的军事常识,什么时候被忘得干干净净了

昆明那帮王八蛋,完全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占领了多半个云南,大局已定。还认为伪明军队已经星散,剿灭不费吹灰之力。不是他们,哪有如此惨败,哪会丧失如此多的兵丁。

张勇咬紧了牙齿,心中的怨恨一下子升腾而起,象毒蛇一样噬咬着他那充满挫折和失败的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五国军棋求收藏

烟,呆呆地悬在腾冲城上空,象是缺乏上升的勇气;雨,缓慢而顽固地下着,象是连倾注的精神都打不起来。

不管是明媚的天,还是细雨的雾,朱永兴已经踏上了新的征程。除非是大雨倾盆,才能稍稍阻挡他的脚步。

远远地再次回望那曾经战斗过的古城,朱永兴感慨良多。从出缅入滇,到现在初有起色,自己努力付出了,也终于得到了回报,总算是苍天不负苦心人哪

只是前途漫漫,一个好的开始固然重要,但以后的奋斗依然会是无比艰辛,难以预料。显然,现在的明军状态回复得很好,似乎比自己更加有信心。而当初疲弊来会时,笼罩明军的更多的还是迷茫和失落的情绪吧

各种措施以及这场胜利固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以后要继续维系信心和斗志的,还得是不断的胜利。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才能使明军脆弱的信心得到巩固和加强,才能使民众燃起希望,才能使云南众多土司不倒向清廷。

仗要打,但每仗必须谨慎,如果明军再遇大败,则影响极大。而清廷,败得起,几场局部的胜利不可能动摇其根本。以一隅敌全国,怎能不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gu903();希望昆明的清军能给自己几个月的时间,就算是雨季中的这几个月,也是弥足珍贵。只要能在安南立足扎根,便能再入滇省,借着自己对历史的预知,在滇东掀起一股抗清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