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也是满嘴的胡言乱语,“你是我老子,爹,爹。”
中邪,鬼上身,巫术诅咒几个亲兵骇然相视,不同的想法,但结果都是差不多。
“护着将军,咱们冲杀出去,奔北城门。”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响,一个亲兵还算清醒,眼见着指挥反击是没指望了,只好选择这个下策。
不光是杨春和范国鳌,在清军中有不少军官和士兵在沉睡中被惊醒后,都出现了奇怪的症状,影响了城内清军的应变,使清军的有组织抵抗大大削弱。
这是朱永兴的小花招儿,给清军留下的蘑菇是有毒的。这种蘑菇在云南叫美牛肝菌,味道鲜美,每到雨季,正是人们大饱口福的时候,而每年也有不少人因此中毒。因为美牛肝菌不是一种蘑菇,而是一个家族,相互之间十分类似,所以有毒的和没毒的很难识别,本地人凭着经验采摘也不能避免中招。
而且这种蘑菇中毒之后一般不致命,还有数个小时的潜伏期,按照通常的办法难以发觉。
中毒之后,病人的反应则多为精神症状及幻觉反应,比如兴奋、幻觉、喜怒无常、哭笑皆非,或如痴如呆、步态蹒跚、胡言乱语。更有一些人会出现“小人国幻视症”,中毒者如同进入了小人国里,到处皆是不及一尺高的小人,面目多样,穿红着绿,性格活泼,极为调皮,不断对病人挑衅、围攻、纠缠不放,令病人暴躁、烦恼。
这些知识是前世朱永兴的好友李常奇介绍给他的,算是提醒他不要光想着吃各种云南美味,也要注意风险。也正是李常奇告诉了朱永兴一个识别毒蘑菇的小窍门,那就是看牛肝菌的菌柄有没有红色网纹,如果有,多半是有毒的,最好不要食用。
当然,朱永兴也没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蘑菇上,本着能成就成,不成也没啥害处的想法,布置了这个小阴招。没想到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虽然是必胜的结局,但却减少了明军的伤亡,加速了清军的失败。
因为毒蘑菇不多,朱永兴在其中又掺杂了一些无毒的,并把这些蘑菇放到城中比较好的房屋内。而这些比较好的房屋自然大多是那些清军军官住的,所以中招儿的多是清军军官。
喊杀声震天,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方是蓄谋已久,准备充分,指挥顺畅,直指要害;一方是仓促抵抗,指挥失灵,各自为战。战斗的结果显然在破城的时候便注定了。
南门、东门、西门相继被拿下,明军不断涌入,占领各个要点,并沿着熟悉的街道攻杀敌军,把匆忙抵抗的清军分割包围。
“杀,杀”两百多亲兵护着杨春冲杀而出,这些亲兵不仅忠诚,而且战力不凡,趁着明军还未完全控制城内局势,冲破了两支明军的阻拦,也丢下了百来具尸体,终于从北门冲了出去。
而范国鳌的亲兵反应较慢,被明军阻击成功,无奈地退回衙门,被明军团团包围,只能是负隅顽抗,徒劳地拖延覆灭的时间。
“驾,驾。”从北门逃出的清军没命地抽打马匹,甚至很多马匹都没来得及安上马鞍,骑手在上面只能是紧搂马颈,以免被颠下来。
从腾冲到明军为缓冲时间所设的营寨之间并没有破路,主要是考虑到明军快速撤退的缘故。眼见身后并没有追兵,大路上又可以纵马狂奔,百多名清军不由得暗呼侥幸。
但事情显然没有他们想得那么简单,处心积虑、蓄谋已久的计划怎么会让他们轻易逃脱。
啊,啊随着几声惊呼,跑在前面的清军连人带马纷纷摔倒,一道道绊马绳在路上突然绷紧,使清军人仰马翻。紧接着从路旁的树丛中又不断投射出标枪,射出弓箭。
一棒战鼓,蜀王世子刘震率领着上千明军冲了出来,堵死了清军逃跑的道路。一排排的长枪斜向前指,组成了一道令人心悸的枪尖之林,冷冷地对着一片混乱的清军。
“降者免死,弃械不杀。”刘震的手臂猛地落下,明军发出了胜利的呐喊。
逃跑的清军面对着前方的严整队形和闪着死亡之光的枪林,个个面色灰败,自知再也难以逃出生天。
第八十九章胜利
空气中还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草上也已点缀了灰色的露水,早起的鸟儿高啭着歌喉,雨季中难得的一个新鲜幽丽的早晨。
腾冲城中的战斗还未结束,明军基本控制城中局势后便加紧戒备,天亮之后才分出若干小队,挨屋搜剿残余清兵。到这个时候,真正的厮杀已经很少,往往是几遍“降者不杀”喊过之后,躲藏起来的清兵便战战兢兢地举着刀枪走出来。
败局已定,没有了军官的组织,抵抗已经没有意义,大多数的清兵都没有拼死的勇气。只有少数清兵在幸存的军官逼迫下顽抗,但很快便会被优势明军包围消灭。
这么多俘虏啊,朱永兴站在城楼上,看着清军俘虏不断被押送到城墙下,密密麻麻地足有千人,而且还在不断增加。俘虏中的军官则被单独圈了起来,个个脸色灰败,身上泥土、血污混杂,显得特别狼狈。
金钱鼠尾,朱永兴虽然早已看过这丑陋的发型,但触目所及,依然心生厌恶,鄙夷地转过目光。
在后世的清宫戏里,看见的都是阴阳头,就是头发的前半部分剃掉,后半部分编成发辫。然而实际上历史上真正清朝发式是将四周头发全部剃去,仅留头顶中心的头发,其形状一如金钱。而中心部分的头发,则被结辫下垂,发辫要比小拇指还细,要能穿过铜钱中的方孔才算合格,形如鼠尾,实在不堪入目。
“金钱鼠尾,几成遍地腥膻。”“华人髡为夷,苟活不如死”改朝换代能够忍受,但被迫把“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头发屈辱地剃去,却令无数炎黄子孙甘愿流血牺牲。
或许,你们的血不会白流,或许,我能还华夏大地一片光明但这条路,实在是坎坷难行啊朱永兴暗自苦笑,把这些南明残军聚拢到一起,靠的是自己的不畏艰险,靠的是自己皇明宗室的身份,靠的是装神弄鬼的手段,靠的是不断取得的胜利。但要是放眼天下,想把其他抗清武装统合起来,专心对付清军,却是千难万难。
李定国,抗清之心勿庸怀疑,但却把永历和小朝廷放在首位,屯兵于滇缅边境,进取之心颇为不足。
郑成功,私心自用,所属部队可谓是郑家私军,名义上拥戴永历,却并不服从调遣。在西南永历朝廷明军兵势尚盛时,他几次爽约,不肯出兵配合作战;在清军大举进攻,永历朝廷已经无招架之力时,他才大举进攻南京。他自以为最聪明的战略是西线明军败退已远,又还牵制着清军主力时,大举出兵收取江南是最佳方案。
张煌言,占据舟山,实力较弱,既要抗清,又要提防郑成功的吞并,更重要的是还有个鲁王,使张煌言在永历朝廷之间形成了一层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