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从其伤口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四散飞溅,就如一道血雾。近前的夏军为罗士信气势所摄,踌躇不前,可外围的夏军却没有停下攻势,仍是层层围将上来
此时程咬金率领狼卫军正在敌阵中来回冲杀,他一边下令旗手高举象征风旅的飞鹰大旗,一边命狼卫军将士高声叫喊:“你们被包围了,赶快投降吧”前方的夏军将士看见身后一片混乱,大唐军旗飘扬,全都以为真的陷入了唐军包围,一时间夏军人心惶惶,惊恐之间已无心再战,纷纷拔腿就逃。于是,恐惧犹如瘟疫一般迅速在夏军阵营中扩散,顷刻之间,十几万夏军全线崩溃,四散奔逃。压力顿减的虎、豹两军趁势四处掠杀,横冲直撞,大肆制造混乱。
一拨拨的夏军从战意昂然的风旅铁骑边逃过,但更多的夏军是选择了扔弃武器,跪地投降。
夏军炸营,败局已定
窦建德在山坡上见到不足一万黑衣铁骑踏入己方阵营,就好像一群猛虎闯入了羊群一般,好一阵撕杀冲撞。自己那庞大军阵的左翼防线瞬间便被黑衣铁骑突破,紧接着大阵后方也被奔袭,大多数的士兵但见前军亡命四散奔逃,心中只想到是己方败了,也跟着夺路狂奔,转眼十几万大军犹如潮水一般,一溃千里窦建德心知此战自己败了,彻底的败了。
“失败竟来得如此之快十几万大军的对决,就在一天中立见胜负,嘿嘿可笑啊可笑”窦建德面上浮起无奈的苦笑,国子祭酒凌敬神态平静地随立一旁。
尉迟恭远远就看见了山坡上一人身着黄金宝甲肃然站立,周围有无数卫士拱卫,心道肯定是夏军的重要人物,当即就率了部下冲将上去。窦建德身旁亲卫见状待要迎战,却全被窦建德抬手止住:败局已定,抵抗又有何意义
夜色已降临,汜水边广阔的原野上黑压压一片全是夏军降兵席地而坐。夜风已起,河边寒气袭人,衣衫单薄的夏军官兵相互偎依着,肃杀的寒风将伤兵们痛苦的呻吟声传送到了原野的每个角落,于是,悲伤、低落的情绪充斥了整个原野。
一队队身着黑色战袍的矫健铁骑在原野上巡视戒备着,那冷峻的表情,出鞘的长刀,自有一派昂然气势,在这夜色中深深震慑着夏军败兵颓废的心神。
此战唐军两万人马尚未尽出,仅以八千风旅铁骑就胜了夏军十六万大军,杀敌八千余人,俘虏三万余人,使敌十二万兵马溃逃,更擒获了敌军主帅夏国国君窦建德可以说这是一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
面对大胜,李元霸没有被冲昏头脑,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帐中窦建德和凌敬神色自若,立而不跪。李元霸见二人站立不跪,心赞有骨气当下也不在意,只是示意亲卫搬上座椅,微笑道:“两位请坐”
窦建德也不说话,大步走过坐下,而凌敬仍是随立一旁。
“咦”李元霸说道:“凌先生也坐啊”
凌敬摇头道:“君臣有别,怎可平起平坐”
还没待李元霸说话,窦建德开口道:“凌祭酒就坐下吧,此时你我俱是阶下之囚,何来君、臣分别何况,自大军溃败之时至今,一干将相大臣中也只得你还跟随着朕,就凭祭酒这份忠肝义胆,如何不能坐”
李元霸也道:“不错,凌先生就坐下吧”说罢,李元霸走上前去,拉着凌敬坐下。在李元霸的盛情下,凌敬坐下。虽然口中没说什么,但凌敬对这位赵王爷的谦恭已心生好感。
拉得凌敬坐下,李元霸回到座上,此时双方之间的敌对情绪已经大减。
“不知赵王是要杀还是要剐”窦建德大声问道。
李元霸目光注视窦建德,不答反问:“我唐军讨伐杨侗,本与你无关,你却越境来犯,是何道理”
窦建德仰天大笑一声说道:“争霸天下何来道理再说了,你唐军远征我夏国只是迟早之事,我此次领军前来不是省得赵王多跑路吗”
李元霸气盛地追问道。“既知我大唐就要征伐夏国,那你为何不顺应天命,归降我大唐”
窦建德摇头,目现不屑,“大唐吗嘿嘿就凭李渊”
听得窦建德言语间对父亲的无礼,李元霸瞬间气势大盛,他沉声说道:“夏王,我要河北”说罢李元霸目光如剑盯着窦建德。
心知必死的窦建德并未被李元霸的气势所摄,他昂然说道:“久闻赵王神勇,手中多有精兵强将,大可去取啊”
李元霸见窦建德身为俘虏却面无惧色,豪气不减,当下心生钦佩,大笑道:“正有此意”
窦建德深深注视李元霸一眼,也是大笑道:“赵王好霸道”
两人目光相对,其中满是惺惺相惜。
“夏王,你是条好汉,本王很想与你共谋大业。但是河北对本王来说非常重要,本王一定要得到河北而本王要得到河北却不能留你,你可明白”
窦建德怎不明白。他的朴素节俭,是在各路反王中所仅见的。而他在河北的治绩,即使是大唐统治下较为安定的关中也远远不及。在他治下的河北,“境内无盗,商旅野宿”。此时他虽然战败被俘士卒散尽,但他在河北兴利除弊安定民生,深得人心,还是有着潜在的号召力。河北百姓拥戴、信服他,若他一日不亡,百姓对他的心就一日不死,而李元霸就不能真正控制河北。
“哈哈哈赵王定不会亲自处决我吧”
“当然,若是由本王操刀,河北百姓只怕更不会臣服于本王。”
“可惜久闻赵王勇武排在英雄谱上第一,不能死在赵王手上真是可憾”言罢窦建德忽然一笑,“嘿嘿赵王,你与我这俘虏谈了这么久,不会只是让我知道自己必死吧”
这两年经历了太多战争,见过了太多杀戮,李元霸面对这位将被处死的帝王豪杰竟然没有一丝怜悯或是痛惜,他平静若常地说道:“夏王猜得不错,本王有一事想请夏王相助”
窦建德笑意不止,“不要客气,讲”
李元霸站起身来,目光炯炯,“本王要夏王将河北拱手相让”
窦建德笑意顿止,面露不悦,道:“我已是你手下败将,恐怕帮不上赵王的忙,赵王有本事自可去取”
李元霸不去理会窦建德的冷言,自顾说道:“闻得夏王出征之后,国中朝政由尊夫人曹氏把持,若夏王能修书一封叫尊夫人投降,那可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窦建德感觉李元霸是在故意羞辱他,当下怒从心头起,但他仍是强压怒火道:“哦利国利民,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