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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谷幽魂 倪匡 2359 字 2023-10-06

处,天色已经微明了。

在灰蒙蒙的晨犠之中,只见本来是沉浮不动的五色毒瘴,又一齐向谷中山岩的隙缝之中,缩了回去,转眼之间,山谷之中,便回复清明,两人齐松了一口气,卓清玉身形闪动,向山脚下摸去。

曾天强跟在后面,两人一先一后,很快便到了山谷的口子上,转过了山角,便巳经出了秋星谷,前面小溪潺潺,小溪的两岸,本来乃是竹林,但如今因为毒瘴弥漫的原故,竹林早已枯死了,只留下许多焦黄色的大竹根,光秃秃在竖在地上。

两人足尖点劲,跃过了小溪,则一跃过去,便听得有人道:“夜来在峭壁之上的,就是你们么”

这声音在突然之间,传到了他们两人的耳中,两人陡地一呆,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僵在那里,全身发热。

两人之中,还是曾天强先转过头,循声看去,他在转动头之际,只觉得头颈僵硬,在转动之际,颈骨甚至于发出“咯咯”的声音来

他转过头去,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血似红的一点红色,接着便是在这一点红色之旁,在晨雾中其亮若电的一对眼睛,再接着,才看到了一个脸部的轮廓,那是一圈三点

曾天强的颈骨,更其僵硬,但总算他还有力道扬起手来,握住了卓清玉的手。两人紧紧地握着手,一声也不出,晨雾渐渐地散去,他们两人将眼前的情形,看得更加清楚了。

只见在一个大竹根上,那个中年人正神态优闲地坐着,在他的身旁,另一个竹根上,坐着白若兰,白若兰满面皆是幽怨之色,望着曾天强,看她的神色,像是想对曾天强讲些什么。然而她却只是嘴唇略掀了掀,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那中年人望着曾天强,冷笑一声,双眉一扬,道:“曾家堡已成为怎么样,你可看到了么”

那中年人这一句话才出口,曾天强苍白的脸上,刷地一下,红了起来曾家堡怎样了,你可看到了这句话中,包含了多么得意的成份在内而令得曾天强心血在沸腾,怒气上冲的也正是因为对方的那种得意的口气。

曾天强明知那中年人武功高到了极点,一伸手间,自己便会粉身碎骨,可是在那一刹间,他却什么也顾不得了,他的脸涨得血红,发出的声音,变得异常之凄厉,道:“你住的地方叫什么名称”

那中年人冷冷地道:“西昆仑积玉谷。”

只听得卓清玉“啊”地一声响,曾天强也觉得“西昆仑积玉谷”这个地名,听来十分耳熟,但这时他却无暇去细想,立即狠狠地道:“总有一天,积玉谷会和曾家堡一样的”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挥动,恨不得狠狠地去击上那中年人两拳。

白若兰连忙踏前一步,急声道:“曾少堡主,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卓清玉也一伸手,拉住了曾天强的衣襟,沉声道:“快住口”可是曾天强却已然觉得身前,生出了一股极大的吸力来,身不由主,“腾腾腾”地向前跌出了三步。

这时候,曾天强巳到了那中年人的身前,而在他跌出之际,卓清玉想将他拉住,然而并没有成功,“嗤”地一声响,反倒将他的衣襟,扯下了一大幅来。

第009章双妖洞中

一到了那中年人的面前,那中年人手伸处,但已按住了曾天强的肩头,曾天强只觉得肩头之上,如同有千百斤重的重担,压了下来一样,他勉力坚持着,已是汗如雨下,可是肩上的重压,却越来越甚,看来那中年人是硬要他跪了下来。

曾天强苦苦地挺着,肩上的重压加剧,他只觉得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挤到了一齐一样,痛苦不堪,可是他仍然勉力坚持着,直挺挺地站着。

白若兰的双目之中,莹然欲泪,道:“少堡主,你跪下吧,跪下吧。”

卓清玉则在他的身后,以十分冷峻的声音道:“天强,不能跪,恁什么要跪下”

白若兰抬起头来,道:“这位姑娘,他若是再不跪下,腿骨便要断折了。”卓清玉的声音更其冷峻,道:“腿骨断了,可以续得上,向仇人下过跪,那就一辈子都蒙着耻辱”

白若兰缓缓地摇着头,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跪一下又有什么关系”这时候,曾天强的面色,倏红倏白,他紧紧地咬着牙,面上肌肉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他全身骨头,也都发出了轧轧之声,他身受的痛苦,也是难以言喻,然而他却可以听到两人的话,他知道两人都是为自己好,可是两人的意见,却又如此地截然不同

他眼前金星乱迸,双腿的腿骨更是传来阵阵奇痛,眼看那中年人只加一份力,他腿骨便非断不可了,也就在此际,突然听得白若兰尖叫道:“神君,你不放手,我死也不到小翠湖去”

在白若兰尖叫之际,卓清玉身形飞起,十指一放,七八样暗器,“飕飕”连声,一齐向那中年人电射而出可是那七八件暗器,只射到中年人身旁尺许处,便反震了开来,卓清玉的身子,也被一股大力,涌得如同断线风筝也似,向外跌了出去。

曾天强在突然之间,眼前一阵发黑,然而肩上也陡地一松,他本来是在用力向上,和肩头那股重压相抗的,这时肩上突然一松,他身子竟直弹了起来

这一弹,令得他的身子,直弹起了三四尺高下,才又落了下地来。白若兰喘了一口气,道:“你别为难他,我便好好地跟你到小翠湖去。”

曾天强又在地上站定,眼前兀自金星乱迸,看起来像是眼前有七八个人乱晃一样。

那中年人冷笑道:“你可是要我饶他一命么”

白若兰道:“是的,你别难为他。”

那中年人“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傻瓜,我若是一掌打死了他,那是对他无上的恩典,你想想,他活着,无时刻不想报仇雪恨,但是终他一生,却总无报仇之望,这是何等痛若”

那中年人的话,如同一勺一勺的沸油一样,向曾天强的心头淋来,曾天强忍不住野兽也似的嗥叫起来。

一个人若不是他的心头苦到了极点,是决计不会发出这样的嗥叫声来的。白若兰苦笑道:“那不管你的事,总之你别难为他就是了。”

卓清玉这时,又到了曾天强的身边,她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曾天强,冷冷地望着白若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替他求情”

白若兰呆了一呆,道:“我”她随即一笑,道:“我是他的好朋友。”卓清玉在鼻子眼中,“哼”地一声,道:“好朋友你是什么时候识他的你可知他的脾气么如果你是他的好朋友,你深知他的脾气,你也不会替他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