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面的峭壁之间,静悄悄地,竟什么也没有若是说在那片刻之间,白若兰的身子便巳跌到了绝壑底部,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然而,刚才人影蹿上,自己一掌击中,那却又绝不是什么幻象那么,白若兰究竟何处去了呢他一面心中奇怪,一面还在竭力寻找白若兰,可是就在此际,他却听到背后,响起了一下幽幽的叹息声
刹那之间,曾天强不由得毛发直竖,他手在地上一按,翻身跃起,转过身来,只见眼前俏生生地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若兰。
白若兰的手中仍执着追风剑,面上微带薄怒,道:“我巳上来了,你还在找什么想看看我有没有跌死,是也不是”
曾天强乍一见到白若兰,心头骇然,难以自己,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出去。
他转身过来之际,本就是站在悬崖边上的,这时后退一步,离悬崖已不过半尺,可是他却不自觉,第二步又向后退了出去
那一步一退出,一脚踏空,身子向后一仰,巳经向下跌了出去,刹那之间,曾天强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一声怪叫,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便看到有红影一闪,同时听得白若兰一声娇叱,道:“抓住”曾天强双手乱舞,向那道红影抓去,第一下未曾抓到,身子又向下沉了五六尺,第二下方始抓到,原来那是红艳艳的一幅红绸。
曾天强喉干舌燥,略定了神,向下看去,下面是千百丈深的绝壑,向上望,离峰顶已有三四丈,悬崖边上,站着白若兰,那幅红绸的一端,正握在白若兰的手中
曾天强双手攀援,沾着那幅红绸,爬了上去,一到了峰顶之上,他只觉得双足发软,接连两次想要站起来,竟然不能
他索性坐倒在地,也不望白若兰,白若兰蹲了下来,道:“你见了我怕什么差点跌死”
白若兰语音俏软,动听之极,那令曾天强简直如同置身梦境一样因为他乃是暗害白若兰不逐,白若兰突然出现,吓得跌下去的,白若兰出手救了他,竟一点也不讥讽他,反倒好言劝慰,这可以说是曾天强经验之中,从来也没有的事,也是专讲残杀妒恨,勾心斗角的武林之中,从来也没有的事,曾天强一呆之下,抬起头来,白若兰正望着他。
白若兰美丽的脸容,秋水也似的双眼,当真给人似身在梦境的感觉,曾天强突然抬起手来,在白若兰的脸颊之上,抚摸了一下,道:“真的,是真的。”
白若兰绝料不到曾天强在神思恍惚之下,竟会在她的面颊之上,抚摸了一下,刹时之间,白若兰只觉得面红心热,心头乱跳,不由自主,向后连退了三步
以白若兰的武功而论,曾天强是向之大力击上一掌,只怕也未必能令她退出半步,但这时只不过轻轻一碰,白若兰却已连连向后退去。
白若兰退出了三步之后,给曾天强指碰到过的面颊上,仍然好像火烧一样,热辣辣地发烫,她虽然看出曾天强的动作有异,也不明白他口中喃喃自语,讲个不定是什么意思,然而她不顾去发问,只是以一种十分奇异的目光望着曾天强,半晌才道:“你做什么”
曾天强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无心的行动,已使得白若兰少女情怀,受了极大的激荡,相反地,他自己的心中,也是一片迷惘。
他抬起头来,道:“你是真的人,你并不是梦中的人。”
白若兰道:“你这是什么话”
曾天强双眼望定了白若兰,一步一步,动作极其缓慢地向前来,白若兰刚稍定了一些,一见曾天强走向前来,心头重又乱跳起来。
她想要后退,不让曾天强逼近,但是又怕自己一退,曾天强便不再向前来了。
他低着头,只是一声不出,曾天强终于来到了她的身前,陡然之间,大声问道:“为什么”
白若兰猝不及防,倒给他吓了一大跳,连忙抬起头来,曾天强的声音低沉,又道:“你为什么要抛下这幅红绸,将我救了下来”
白若兰一双秀眼,睁得老大,道:“难道,难道你不想我救你么”
曾天强大声道:“当然不可是我趁机向你偷袭,你为什么反要救我”曾天强几乎是在大声呼叫,这时,他的心中也是矛盾之极,白若兰是他的仇人,但是却救他不止一次。他高傲的性子使他绝不愿在白若兰面前感谢她相救之恩,但是心底深处,却又觉得如果没有白若兰,自己早巳粉身碎骨了。在这样矛盾的情形下,所以他才要大声喝问,他所希望的回答最好是白若兰根本不存在着好心,那么他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可是,白若兰在听到了他声音嘶哑的发问之后,却只是淡然一笑,道:“不错,你曾向我偷袭,但是你并未曾袭中我啊,是不是”
曾天强绝未想到白若兰会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自己的。白若兰的话,听来像是不通之极,但是却又恰恰解决了那个难以答覆的问题
曾天强呆了一呆,又道:“你想怎么样你可是想我向你拜谢救命之恩么”
白若兰的脸庞上,现出了十分奇怪的神色来,道:“我有这样说过么”曾天强不由自主,双手捧住了头,道:“那你为什么救我,你想我怎么样,为你的行动,如此古怪,如此不近人情”
白若兰的神色更是讶异,道:“我不近人情那我应该怎样,才算近人情啊”
曾天强狠狠地道:“你应该由我跌下悬崖去,由得我粉身碎骨。”
白若兰缓缓摇了摇头,道:“那我只好不近人情了,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这人不错,我绝没有要你死的意思。”
曾天强忍不住又大叫道:“那你”
可是,他却是叫了两个字,便停了下来,本来他是想说“那你为什么又不阻止你父亲与曾家堡为难”的,然则他知道,自己这句话一讲出来,白若兰的话,一定是不通之极,却又令人难以反驳
他觉得,和白若兰讲话,像是和一个刚学会了说话,什么世事也不懂的小孩子在对谈一样
白若兰等了片刻,不见曾天强说下去,便反问道:“我怎样”
曾天强苦笑了一下,道:“你,你根本不像武林中人,你也不像这世上的人”
白若兰眨了眨眼睛,显然她不明白曾天强这样说法,是什么意思。曾天强也不再言语,两人默默相对半晌,白若兰才笑了一下,道:“你真的不想报仇么”
曾天强啼笑皆非,道:“我父亲又未曾死,你硬要我报仇做什么”
白若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还不相信你父亲难以幸死么这样吧,等你知道了噩耗之后,你再来找我,我便可以指点你报仇之路了。”
曾天强愤然道:“我看不必了。”
白若兰望着曾天强,欲言又止者再,才道:“你若是不信,我们一齐回曾家堡看看如何”
曾天强心想,白若兰和自己一起回曾家堡去,那却是再好也没有,反正她是迟到曾家堡一刻,便好一刻,如今自己正在深山野岭之中,大雕飞翔,费时无多,人要走起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