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在程海洋家里太折腾,也可能是因为任酮的怀里太暖和,我说着说着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半夜我醒过来一瞬,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床上,在任酮的怀里,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又堕入了梦乡。
再次睡过去后,我做了个噩梦。
我梦见和任酮去了鱼婆住的地方,一个位于地下的废旧煤窑里头。
鱼婆长的就像是一只鱼精,尖脑袋胖身子,脑袋像是圆润的倒三角,通过细麻杆一样的脖子,连接在肥胖的身体上。
她个儿顶多有一米四,身子胖,但胳膊腿儿却细的很,像是四根麻杆插在一个大馒头上似的。
她皮肤很白很白,但并不阴惨,反而透着丝丝红润。眼睛不大,双眼皮,眼底下有很大的眼袋,鼻子嘴都很端正,看着有几分严肃。
我看不清楚周围的那些摆设,只能看清楚鱼婆。
我甚至连任酮都看不大清楚,只知道,身边站着的这个高大的黑影,是任酮。
虽然看不清楚,但我也不害怕,估计心里有些明白,这是在梦里,而不是在现实当中。
鱼婆对我张开嘴巴,嘴巴张张合合的,像是在同我说着什么话。但是,无论我怎么竖耳朵,都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因为太过着急想知道她说的什么,所以我一个用力,窜了过去。
这一窜,用力过猛,直接让我从梦里窜到了现实。
我以为把鱼婆梦成鱼精模样,是因为我受鱼婆名字影响,象形联想。
但现实中见到鱼婆后,我吓了一大跳。
鱼婆和我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区别。
只是鱼婆住着的地方,略有些不同。她并不是住在地底的煤窑里,而是拄在地表山坡上挖的洞里。
这样的洞,附近有好几个,过去挖煤的时候,是煤工们用来暂时歇息的地方。
鱼婆对于我和任酮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意外。
她坐在简陋的三条腿凳子上,右手提着一杆烟枪,恣意而慵懒的瞅着烟,很有地主婆儿的范儿。
“坐吧。”用烟锅,点点桌子对面的破长凳,鱼婆让任酮和我坐过去。
我看了任酮一眼,随着任酮一块儿,坐到凳子上。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程海洋那孩子的事情过来找我。”鱼婆说话慢悠悠的,目光一直看着洞外,“他来求我,我就帮忙。”
“他害死了很多人。”任酮声音有几分冷沉。
鱼婆像是没听到任酮的话似的,自顾自的说着,“我不会跟你们回去,你们也带不走我。”
紧接着,她又说,“小伙子,你命不长了。”
任酮说:“命不长的是你,不是我。”
进来之前,我敢肯定,任酮没想过要弄死鱼婆。但是进来这个窑洞,感受到洞里彻骨的阴气后,不止任酮,我也产生了要干掉鱼婆的念头。
这洞里的阴气,不是因为太阳照射不进来,造成的。
而是因为,无数灵魂被囚缚这个洞的下面,蒸腾出来的阴气,让这个煤窑阴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