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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沧录 衣带雪 2316 字 2023-10-06

慕清仰自是知道苍桑身上总是带着一本怪书,在饮沧楼中仿佛无穷无尽的书简、玉符、以及不知道哪来的掉线的羊皮卷中,这本书尤为特殊,苍桑不一定经常看,但一定会随身带着。

想起日前苍桑以这本书施展的让他回到容央记忆幻境中的术法,慕清仰不禁心中不快

他不太喜欢这种总是被当成无知幼童的感觉,尤其是一个外人知道了关于苍桑的,连他都不曾知道的事。

“你怎么知道那本书有映照人的记忆的用处”

越卿珑面不改色道:“你昨日看书睡着时梦魇了,说了些梦话是关于那本书的,却是与传说中记录人生平的阎罗簿有所关联。”

“阎罗簿天荒秘宝录里有这样的东西么”慕清仰起身想去藏书房查查是不是自己记得遗漏了什么,越卿珑却拉着他不让走。

“既是追查婆婆的病因,你就不要浪费时间在其他地方了,管他灵不灵先用着再说。”越卿珑下意识余光扫过辛夫人居住的西园,眼底一抹沉沉暗光闪过,随后用一种极富说服力的语气道:“便是今天不查,日后也要查,左右婆婆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听你说你那老师的书房藏书包罗万象,可如今你能用上的手段其所需条件也太过苛刻,你可以继续有志从医,但婆婆未必能等那么久”

慕清仰沉吟片刻,终究同意了这说法,道:“不无道理,虽说听老师言容央想法殊异常人,但事关人命,与他交涉一二应能借来无妨。”

越卿珑见他起身,也提着裙子跟了上来。

“你在此稍待。”

越卿珑分外不满道:“你那老师再不待见我,我都叨扰这么久了,总要让我见见他到底是长了几只眼睛几个耳朵吧”

慕清仰心情有点复杂,正想放硬了语气,忽然房门一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温淡的问候,似乎是刻意放柔了声调,带着勾搭少女一样柔软的鼻音,无端搔得人心痒难耐。

“清仰,有客”

慕清仰:等等,这语气,发生了什么

越卿珑却是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纵观前世今生,她都未曾见过这样一个人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观感,看到来者的第一眼并非注意到他形貌如何,而是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仿佛四季的步伐渐次走过,最后当四目相对时,就仿佛整个冬天最安静的雪收在了眼底。

这种怔然一直持续到那人再次开口。

“听此地主人言姑娘时常不弃其脾气古怪而相伴舍弟左右,叶某在此致谢了。”他说话时,柔长的雪发半掩,那双吸引人的眼眸平静如故,但话里却透着温情许许。

慕清仰僵硬地听着苍桑明显的扯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愣愣道:“是没吃药还是吃错药了”

越卿珑却是定了定神,脑海里疯狂回忆起前世的片段她只知道最早煞神降世在这附近,而不知道煞神幼年时还有个兄长,也不知道兄长是这样一个

思维戛然而止,越卿珑下意识地收回目光看向别处,口舌也不利索起来:“不用,我们也是一见如故。咦怎么您与清仰并不同姓,莫非是义兄弟”

苍桑越过满脸愕然的慕清仰身侧,自行落座道:“一母同胞,只是家族变故,清仰从母姓罢了。既然你与清仰投缘,我也便认你作个妹子,日后也好照应你。”

若是叶求狂本人在此大约会委琐地想:那么日前就不照顾了吧。

事实上意思大约也差不离,苍桑说完就这么淡淡地看着越卿珑,这是一种谈话的技巧,你说完话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对方就会在目光下意识地做出仓促的回应,而往往思虑详细。

越卿珑一看之下顿觉此人气机深不可测,隐隐还比之那些元婴老怪给人的感觉更为神秘,虽有疑虑,却也欣喜道:“如此卿珑便也称兄长,还未知兄长”

苍桑面无表情道:“叶求狂。”

慕清仰自觉面壁他果然。

苍桑转过来看了慕清仰一眼:“有如此佳人,也不引荐于为兄,清仰你未免太薄情。”

慕清仰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只能给亲哥点了根蜡烛。

庭院下长谈自午后至日落,苍桑与人交谈依然惯有地带着一种冷淡,不过却也是这种冷淡恰恰让少女怦然心动,待到打发越卿珑走的时候,已然明显可以看到越卿珑眼底带着一些怪异的情愫。

你背着我哥这么黑他他知道吗

沉默了整整一个下午,人走茶凉,慕清仰已然忍成神龟。

“看脸的世界,哪个都一样。”人一走,慵懒毒舌的宅主人又是一副惯有的嘲讽:“渣男的心胸大多开阔到接纳一切女色,你哥会感谢我。”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故意示好卿珑”

“私下里称呼名称表示你对这个女人有了相当的好感度,同时也反映了你对做我童养媳的抵抗心理,当年你哥把你卖给我的时候说好的做童养媳,而看今天状况,你觉得侵犯到了我的利益,我还会保持沉默做一个温婉明媚如诗如画的美男子吗”

慕清仰顿觉血冤:“我都没有看到她的人,连美丑都不知道,怎么就心怀不轨了”

苍桑同情地说道:“长到你这个年纪还美丑不分也是一种悲哀。”

“大约是除了你之外我未曾亲眼见过其他人吧。”

却也是因为如此,你总是最好的、唯一的。慕清仰心底无端端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一年我记得十分清楚,梨花落满了饮沧楼前的溪塘,习惯了平静的我,并没有发现,那时我已经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心底的愿望、对苍桑的期望,抑或是欲望,都有哪里不一样了。我依然抗拒着苍桑给我的一切明示暗示的引导,从阻止我接触越卿珑到救辛夫人,或是他把容央的生死放在我手上,我在仿佛满口仁善言辞的表象下,都在昭示我想摆脱苍桑的影子,甚至于我开始尝试独立去做一些明显违背他想法的事情,除了道德,我找不到更好的借口。

“你问夭夭她”温和的眼睛里倒映出继续追念的神色,容央想了想答道:“是个极温柔的好妻子,偶尔有点胆小,只要与她多说说话,她便又开心起来。”

听一个出家人追念亡妻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慕清仰从不觉得容央做错了,透过他的记忆,慕清仰还记得那个叫夭夭的女子,总是佝偻着身子,半张脸爬满了像是被灼烫过的残疤,常人见了,只怕恨不得敬而远之。但容央不止救了,为了绝她自尽的念头,还当真破戒娶了她,生儿育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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