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等杨少平发出凶兽之手与城建邦互拼的时候,相当于猛虎全力捕猎眼前猎物,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正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许东恰好就是一只黄雀。更何况血弧斩击本就是高爆发的技能,自然是手到拿来。
不过杨少平的强大同样不容置疑,本来应该能斩掉脑袋的血弧斩击居然被他连消带打,堪堪割破气管。以这人的实力,便是许东亲自上阵,没有半小时搞不定。而干掉了杨少平,许东当然不会放过周边的战士,衔尾追杀,端的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他破开心结,悍然发动吞噬技能,真是越战越勇,越打越强。吞噬了几十条人命,许东此时的身体状态几乎恢复了最巅峰,也就是左肋的诅咒仍在顽强地侵蚀,伤口无法结疤,该部位的苍莽古甲也始终凝结不出。被雨水淋湿后,不断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城建邦努力扯了扯嘴角,由衷地感叹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满贯觉醒者,这一战下来,你都干掉了多少满贯了?有七个吧?牛逼,真是牛逼!如果把单日击杀满贯觉醒者做一个排行榜,你一定高居榜首,无人能出其右。”
许东摇头苦笑,“平时看着挺严肃的一个人,怎地变得这么幽默了?”
咳咳!城建邦剧烈咳嗽着,大量血沫从嘴角溢出,其中还出现了内脏碎片,“都快要死的人了,再不幽默,就没得幽默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早一分暴起发难,成功率太低。也只有那个时候,才能够十拿九稳地一击致命。”
城建邦奋力抬起手,努力了两把都没有成功,还是许东主动握住。他的手粗糙而冰冷,象征着生命正在他体内流失。
“发条怎么样了?怎么没见到他?”他轻轻叹息一声,安慰道:“身死不能复生,死在战斗之中,不正是我们的宿命么?只是这样一来,救人的重任就都交到你的身上。许东啊,无论撑不撑得住,尽心就好,尽了全力,心就不慌。”
城建邦的声音开始弱下去了,他转眼看向天空,大雨滂沱的天空,也不知道是生命力快速流失还是被雨水冲刷带走大量的体温,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只听他呢喃道:“那个驴日的浑蛋,有机会替我捅他一刀,多少人为了这一件事死了?刺刀营的、巡逻队的、门卫军的、北角村的、南角村的,还有发条呢,待会又算上我自己……死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城建邦觉得眼帘好像灌了铅那样,越来越沉重,临死前,他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幸亏我战死了,幸亏呀……”
城建邦最后那番话的意义就是,他死在了营救辰光的路上,虽然死了,但辰光会感谢他,子孙后代就会得到荣耀和财富。而一旦辰光死了,而他活着,不用说的了,全家老小免不了被拖出去砍头。
所以他用了幸亏这两个字。
许东低着头沉默,只觉得心口里堵得严严密密。就像是千万年都未曾爆发过的死火山中,熔岩酝酿到了极限,随着地心的一丝震动,终于悍然喷发!
“你们真该死呢。”怒到了极点,许东开口淡淡地吐出了这六个字。他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倒握着血纹匕,然后走到了一个四肢被打断,在雨中哀嚎不止的战士身边,面无表情地问道:“告诉我,阵眼都在哪里,我让你死的痛快些。”
这人本来很硬气,但被许东剁了五个手指头之后,倒豆子似的把所知道的一切统统说出来,包括杨粱两家准备的战士分部,包括阵眼的所在。
许东没有违背承诺,很干脆地抹过他的脖子。
在暴雨中飞快奔行,许东觉得自己浑身燥热,雨水无法熄灭这股燥热,唯有鲜血可以做到。
灰暗的天空下,滂沱的大雨中,南角村里不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更能够从水气弥漫里嗅到一股淋漓尽致的血腥味儿,终于,那笼罩住辰光一行人的光膜摇晃了两下,然后彻底消散。
持续了两个小时的高烈度战斗,在光膜破裂之后,终于结束了。
辰光殿下回望四周,能够活下来的卫圣所战士十不存一,而且人人负伤,就连那些豪门家族的侍卫,也都死了个精光,地上何止千百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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