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就有一个小问题要请教:今天这场辩论,我们辩的是未来夷离毕的人选。那如果有一对夫妇,两个人的想法都比较独立,他们一个支持晋王千岁,一个支持肖大人,那应该怎么办呢莫非他们两个一个要站我们赶驴社这边,一个却站你们天长观那边吗”
“这”徐杨终于反应过来,红香刚才那番示弱的话,不过是引他上钩的诱饵,而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着了她的道。这样想着,他额头上不由自主地,就冒出丝丝冷汗来,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红香正注视着他表情的变化,当然明白这正是他心理最脆弱的时机,此时正好长驱直入、一击致胜。于是她突然抬高声量,说出了自己的言论:“古人说:匹夫匹妇。何谓之匹匹者,偶也。所以,当古人说匹夫之责时,其实是在说匹夫匹妇之责。经夫妇,乃是国之根本,礼记所谓礼之本者也。换言之,夫妇是一个共同责任体,当然应该有着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生活、共同的事业。既然结为夫妇,双方当然应该有共同支持的对象,否则就是貌合神离,这样的婚姻,如何能维持长久”
徐杨听完这番话方才醒悟,眼前的红香,比之在京南学堂时,实力又已强了许多,今日要想从她身上偷到一胜,怕是难了。可他又岂肯轻易放弃,仍旧辩解道:“古人说:有义则合,无义则去。既然貌合神离,那分手就是了。我朝不像宁国,婚姻乃是开放的,夫妇志趣相左,当然是各走各的路。”
“哼你这话和衣冠禽兽有什么分别”红香忽将眼神中的犀利全部释放出来,立时震得那徐杨连退了数步。只听她字句铿锵,此时这个台上,已全然进入了她的掌控。
“试问在场的男人们,有几个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若个个都像你说的,无义则去,那他们大都可以在妻子年老珠黄时说出这话。那么,你让年老妇人如何自处所以,我到北辽这些时日,唯一的感觉就是,北辽的男人比起宁国男人,更缺乏责任感。他们在面对美女时,全是甜言蜜语,可是美女总有老去的一天,那时候,他们真是弃之不及。归根结底,这正是倡导女权独立、男女平等的必然结果。什么是男女平等就是男人把本应他们承担的责任转嫁到女人身上,这就是男女平等”
她这一番话,每一个字都说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台下观礼的人中,如乞伏于勇之流自是羞愧地低下了头,而东平郡主这些可怜女人,则像是扬眉吐气了一般,纷纷向红香投去感佩目光。这些话,正说出了她们多年来郁结于心的肺腑之言。
而台上的徐杨,面对如此战力的红香,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来,只有脸上的冷汗变作雨下,满眼都写着“认输”两个字。
白惕隐见此情状,适时地宣道:“第三轮,赶驴社柔然县主胜”
甫一宣布完,台下围观人群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有人不住地呼喊着“柔然县主”的名字。
赶驴社这边,林儿第一个跑过去迎接走下台来的红香,拉着她兴奋地道:“嫂子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才几句话,就把那徐杨说得无地自容,简直比哥哥还强而且,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想说的呢”
后面随之走过来的古羽也拉住红香,转头对林儿道:“香姐本来就是巾帼中的豪杰,当然是最厉害的,小林儿怎么才知道吗”言语中满满的全是自豪。林儿一撇嘴,道:“所以哥哥命好嘛。”
红香这一轮胜得这样干净利落,也终于一扫前面连续失利的阴霾,令赶驴社回复了初起时的自信。
第十八章四轮
这边,古羽拉住红香的手,又回到后面坐下来,两人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自顾自地分享着刚才胜利的喜悦。那边,白惕隐业已上台,续道:“请两边给出第四轮的出战人选吧。”
话音刚落,却见对面天长观异状突发,白音也不等书记过来收纸条,竟就直接走上了台。
白惕隐忙阻止他道:“白观主这是做什么赶紧下去”
却听那白音用他招牌式的怪音说道:“哎呀,大惕隐何必紧张,这一轮不需要纸条了,对面无论派谁上,都将由贫道来迎战。”
“噢观主这是为何一开始你说,对付对面那些人,绝对大意不得。怎么现在觉得不用小心了”
“呵呵,对付他们,小心谨慎是非常重要的。不过,到了此时这个程度,也就不需要再小心了。”
“此话怎讲”
“嗯,就让贫道来告诉你真相吧。我们在赛前的估计中,最不确定的对手就是柔然县主。她那天在天长观门口能一言战胜明德,可见实力不俗。加上她又是女人,真要是发起疯来,我和白老三也不好对付她。现在好了,她虽然轻易地就胜了徐杨,可这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胜负,因为此后对面能战的只剩下一个古羽。所以,整场比赛的胜负已然明了,接下来,就是了结个人恩怨的时间。”
说罢,他又对着赶驴社这边大声道:“花梦醒那小子,你不是说你今天不会上场吗怎么样,现在打算改变主意吗贫道就等着教训你的这一刻,让你知道天高地厚。上来吧,别让最后一场白老三没有对手。”言语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识乐斋诸人当然也明白当前的形势。红香虽然扳回来一场,可是后面就只有一个古羽可以上场了,而对面还剩白音、白写这两个头面人物,又有谁能力挽狂澜去与之一战呢所以,即使白音在那台上挑衅,所有人都只能低下头去,安然接受失败的命运。
唯独花梦醒还有一股子英雄气概,不忍就此服输。听得那白音一激,他忍不住道:“主母,我虽然及不上为仪他们几个,但我们岂能就这样服软,让我上去跟他斗一回。辩不过他,我还打不过他吗”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林儿的表情。只见林儿正似笑非笑地看他激动的说话,奇道:“主母觉得不妥”
林儿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与之伴随,刚才还是一脸的失落神色,顿时雨过天晴、云开雾散,就此开怀地“格格”笑开了。她原本就貌美之至,这般笑颜如花,更让人觉得又美了三分。
众人见她如此,无不大奇。花梦醒忙问:“主母你怎么了”林儿笑骂道:“伊在真是胡闹,辩不过就动手,像什么话,难道你还真打算我们就此隐居”花梦醒先是一愕,旋又急道:“难道你要让为仪上去对付白音吗那最后一轮的白写岂不是不战而胜”
谁知林儿却胸有成竹地道:“哥哥这样的实力,当然是要压轴出场的,怎么能放在第四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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