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被带到这个城堡里已经一个星期了。那个她名义上的养父再也没有出现过。负责她生活的是这里的老管家。老管家并不老,他姓欧阳,单名老。他这一支世代都是欧阳家族的家仆,他的儿子欧阳夫,是当时老族长在众多家仆中挑选出的特地放在欧阳止身边的一个,既是朋友也是下属,更是下一任管家的接任者。
城堡很大,可是陈岩见到的人却不多,也许是佣人刻意避开了。既来之则安之,陈岩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还是和在福利院里一样,要不看书,要不就跟动植物说说话。
她能感觉出老管家对她的复杂的感情。有厌恶,有漠视,也有同情。但是,面对陈岩时,老管家很有礼貌,仿佛陈岩真的就是族长的女儿,这个显赫家族的大小姐。“小姐,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小姐,今天早上想吃什么呢?厨房里准备了梗米粥,文火慢熬,洒上火腿仁,再配点小菜可好?”“小姐,今天起风了,加件披风吧。”等等诸如此类的问话是天天都有,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下。看似恭敬的问话,可是细细品味,会发现其实面上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可是实际上他已经帮你做出选择了。
一个星期后,欧阳止终于出现了。这一个星期,要说最惹人争议的,就是这个前途似锦的华国的最年轻政府官员投下的离职炸弹了。连陈岩这个不问世事的人都听说了。谁都猜不出原因。陈岩不想也猜不出。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父亲”。
“在这还习惯吗?”欧阳止轻轻的擦拭嘴角。一举一动无不彰显那天生贵族的风范。在欧阳家族,食不言是基本的礼仪。
“有什么需要就跟老管家说,别委屈自己。你记住了,这世上,能委屈你的人只有我。”也许,这句话就已经预示了今后二人的相处。可是现在,陈岩并不知道。
之后的日子,陈岩似乎成了欧阳止的跟班。不管是外出办公还是会友,白天也好黑夜也好,陈岩都在欧阳止可见的视线内。欧阳止会教她弹琴,会跟她讨论诗文,会把她圈在怀里一笔一笔的教她书法。佣人不需要伺候她,因为她的一切都由欧阳止接手了。甚至每晚欧阳止都会亲吻她的额头,并等她睡着后才离开。
陈岩前面十几年的生命中,真正对她好的人也就只有母亲陈唯一和那个瘸腿猎户。可不管是哪一个,都没有像欧阳止那样以陈岩的意愿为中心,把她当作一个幼儿般的对待。
陈唯一一直在追寻她心中模糊的身影,所以陈岩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己照顾自己。陈岩没有去上学,陈唯一兴致来了,就教她一些。更多的时候是放任自流。所以陈岩有不认识的字就自己查字典。
在跟陈唯一生活的7年里,她就跟着陈唯一从这个男人到那个男人,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的游荡。瘸腿猎户目不识丁,孤寡了一辈子更谈不上照顾陈岩了。两人的关系更像是相互依偎。老猎户提供吃住,陈岩陪他一起住,让他不再孤单。
所以欧阳止很快的就走进了陈岩的心里。陈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幸福深深的印记在脸上。她看不见欧阳止深邃的眼神后隐藏着什么,也看不见老管家眼里越来越明显的同情。陈岩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上苍终于看到她了。她认识了欧阳止的朋友,并和他们嬉笑打闹。她深深的依赖着欧阳止,每天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他,睡觉后最后一个看到的也是他。她不在乎欧阳止到底是她的什么人。
一个陌生人要走进一个人的心要多久没人知道,可是欧阳止走进陈岩的心只要了3个月。那不是爱情,尽管陈岩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亦父亦兄,如师如友,深深扎根。
直到那天,15岁的birthday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