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小玉的意思指的是‘本体间接证据’。这是他们刑警用的分析法,我以前常听池干爹念叨。”我指着纸条接着道:“简单来说,‘本体间接证据’和所谓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消息’是同一个意思。看看这个纸条上的地点,罗布泊镇是我们最开始探查的地点,细致程度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当时的我们却是一无所获。而今天,这张纸条上的信息把事件的重点再次指回这个地方,这就意味着我们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探查方向的错误。那就是,有关于‘巴提哈尔’这个词的隐秘不是可以从民间传说中找到痕迹的那种秘密,而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那种秘密。就此来说,给予我们这份信息的那个‘第三方’虽然现在看来是帮了我们,但他们却不一定是朋友。”
“没错,我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儿。”阮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疼,“从今天开始,我们可能要警戒着两股势力的敌人了。”
“也许是三股敌人,”燕道杰点了支烟,皱眉道:“别忘了,那个叫‘斯拉木’的人可是这份秘密的保守者,你们觉得他会怎样对待我们这些想要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呢?”
燕道杰的话顿时让众人相顾无言,沉重的空气中只剩那些灰白色的烟雾依旧保持着轻盈,在向上攀升的过程中纠缠出一片繁乱。
次日清晨。
我们迅速打点了一下行装,踩着仍未退却的夜幕驱车冲上了公路,再次奔向荒漠深处的罗布泊镇。虽然我们刚刚出发的罗布人村寨与罗布泊镇在名字上有些相似,可实际上,这二者的距离却着实不近,几乎与我们最开始从若羌县城开过去差不了多少,不论心中如何焦急,这几个小时的车程总是免不了的。
心中颇为烦躁,我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向了车外,恰巧见到阴沉的天幕边缘出现了一丝微光。大漠的日出与别处的日出一样壮丽,但却总让人觉得隐含着一股惨烈的气息。太阳升起的过程十分缓慢,就像一个深陷敌阵的勇士正在奋力摆脱敌人的纠缠,残酷而艰难。它一点儿一点儿地从地平线后面爬上来,随即猛地甩脱黑暗蹿上天空,深红色的光芒随着这股力量遽然洒向四处,仿佛飞溅的血水一样淋漓。
脑中刚刚闪过的感触不禁让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嘲笑自己过于紧张,竟然连普通日出都能看出血腥的挣扎。可是,不论我如何调整呼吸,平复心绪,内心深处那份隐约的预感仍然挥之不去,与昨晚进入罗布人村寨之前的那份预感如出一辙。
难道……今天依然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几个小时之后,我们的车子驶入了罗布泊镇。
既然已是第二次来到这里,我们自然有些轻车熟路。在上次住过的那家旅店迅速办好了入住手续,我们几人急忙回到房间放好行李,随后便聚在一起商讨着后续的行动计划。
“我觉摸着,咱们应该等到半夜再行动。”燕道杰往前探了探身子,“这份消息来路不明,我心里总觉得有些悬。与其去面对莫名其妙的危险,我想,咱们还不如来个直捣黄龙!一会儿咱们先去探探地形,等半夜的时候直接闯进去。人拿绳子一捆,枪往脑袋上一顶,虽说不一定能让那人有什么说什么,但至少主动权在咱们手里,而且危险最低。”
阮玉闻言皱了皱眉,说道:“我觉得这方法不太好。万一对方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属于某股隐藏的势力,只是一个恰巧知道这些事情的普通人,那么后期就没办法收场了,难道还能杀人灭口不成?再者说,如果对方确实是咱们想的那样,那么他的手中就极可能具有相应的反抗能力。我们贸然闯进去,没准儿就会陷入十分糟糕的处境。”
“我看,不如我们下午先去一趟,尝试着接触一下。”我点了支烟,插话道:“一来我们能探探周围的地形,甚至对这个地点的室内环境也能有一定的了解。再者,我们也好摸一摸这个人的底,以便心里有个谱儿。虽说这种方法有些冒险,但灵活性也会高一些。先演一出戏,试试能不能套出些什么。如果实在不行,我们晚上再执行三哥的计划。”
众人随后又商讨了一会儿,不过却始终没能想出更好的方法,于是便决定参照我的计划执行。稍事准备了一番,我们踩着夕阳走出了旅店,一路打听着向那间酒馆靠近。
不久之后,我们在镇子的西南角找到了那间酒馆。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我伸手推开了酒馆的大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