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十分黑暗,客厅的窗子拉着厚厚的布帘,一丝从中缝透出的微光投射在了沙发上。除了这丝微光,就只有我们站立的门口以及客厅一角的鱼缸有着些许光亮。
阮玉喊了几声,异常安静的屋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鱼缸的加氧泵不断的发出“嗡嗡”的声响。
我眯了眯眼,让自己的眼睛尽快适应黑暗,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房间。这是一间个刀把型屋子,门边是一堵不长的轻体墙,墙边摆着鞋柜,墙面上钉着挂钩,随意的挂着几件衣服。正对着门口的是瘦长的客厅,一侧摆着一组沙发,对面是一部电视以及发着光亮的鱼缸。鱼缸的旁边是一条看不清具体情况的黝黑过廊。
忽然,鱼缸里的一阵骚动引起了我注意,那群鱼仿佛正在争抢着什么。我凝神看了看,鱼缸里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淡绿或是淡蓝的水,此刻却异常的有些发红。
心中觉得有些蹊跷,我让过挡在前面的阮玉走了过去,透过微带弧度的玻璃,仔细的搜索着布满装饰物的缸内。
阮玉从门口走了过来,站在旁边四处观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体形宽扁的黑红色地图鱼,从岩石山的后面游了出来,嘴里叼着的白色物体,引起了缸内鱼群的又一轮争抢。一股艳红从被争抢的物体中飘了出来,我连忙凝神观察,那似乎是……一只残破的耳朵?!没错!那是一只人的耳朵,一个不大的金色耳环还挂在上面,随着鱼群的争抢不断晃动着。
阮玉神情凝重的直起了身,向我示意了一下便走进了黝黑的过廊。
我走到过廊口,借着鱼缸的光亮四处搜寻着灯的开关。在过廊侧面的墙上找到之后,我便伸手尝试开灯,这条可供两人并行的过廊,随即亮了起来。阮玉停了下来,一边适应着室内亮度的变化,一边打量着前面的几个房门。
突然!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从她背后的门里伸了出来,朝着她就猛劈了而下!我见状赶忙蹿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就往回拉。没想到她却误会了我的动作,非但没有过来,反而按住了我的手向前带去。我来不及解解,顺势一扑将她抱在怀里,借着惯性勉强向前移动了少许,背后马上便是一凉,接着便是一阵疼痛。
我赶紧向后方用力蹬出一脚,一股反震的力量传来,袭击者一声怪叫便滚了出去,带出一阵乱响。明白过来的阮玉立马挣脱了我的怀抱,回身将我挡在身后,掏出手铐握在手里作为拳撑,冲着客厅蓄势戒备。
我借着过廊昏黄的灯光向客厅看去,茶几已经翻倒,散落在地的杂物中扔着一把沾着血迹的菜刀。一个身材普通的短发男子正趴在地上不住的摸索,焦急的寻找着什么。他穿着样式普通的牛仔裤和t恤,满脸的血红遮掩了具体容貌。摸索了一会之后,他一把抓起一团白色的物体,怪笑着塞进了嘴里,啧啧有声的大嚼了起来。完全没有理会一旁的菜刀和凝神戒备的我们,仿佛全然忘却了刚才的攻击,只是全神贯注的啃着……半只人手?!
阮玉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一脚将菜刀踢飞,顺势一拳打在了那个男子的侧脸上将其击倒。紧接着反剪他的手臂,膝盖向他背上一跪,就将这个男子面朝下方压制在了地上。
这男人不住的挣扎着,但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击动作,被压在身下的手努力想要伸出来,打算抓住掉在一旁的残破人手,嘴里“嗬嗬”作响的念叨着:“肉……我要吃肉……我要飞……”
阮玉用手铐铐住了他同侧的手腕和脚腕,随后站起了身。没想到这男子一脱离压制便在地上使劲的往前搓爬,没被铐住的手一把抓住了地上的半只残手,使劲塞回嘴里继续啃了起来。
这恶心的场景实在让人看不下去,我急忙走了过去,抄起沙发坐垫上的垫布拧成绳子,一把打掉他手里的残手,将他另一边的手脚也捆了起来。
四肢被制的男子在地上疯狂的扭动,嘴里胡乱的大声嚎叫着,口水混着血液和碎肉从他嘴里流了出来,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十分让人反胃的狼藉。
阮玉狠狠地拧了拧眉,拿出手机打回刑侦队,安排后续警力增援。
我轻轻动了动胳膊,背后的伤口并不是很疼,伸手也没摸到多少血。感觉伤口并不妨碍行动,我随手抽出腰后的短刀,转身便往过廊走去,打算继续搜查。
过廊里面分布着四个房间,离廊口最近的就是这个男人刚才冲出来的地方。我小心地进去看了看,试了试墙边的开关,惨白的灯光当即照亮了这间厨房。屋门边上就是风道管井,与里面的墙面形成了一个死角,角落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装着调料的瓶瓶罐罐,旁边有些血迹,想来那个男子刚才就是躲在这里避过了阮玉的视线。
搜索了一圈,毫无发现的我便从走了出来。对面的卫生间屋门大开,里面亮着灯,看来阮玉已经检查过了。我向着过廊深处走去,卫生间旁边的屋门也已经打开,阮玉正在里面查看着,仅剩尽头的这扇门还关着。
刚到门口,我的耳朵便捕捉到了一丝声响。那是一种怪异的呜咽声,有点像哭泣,又有些像咀嚼声。还有一种犹如蛇爬行时发出的“沙沙”声时不时也会出现,难道里面还有一个?
我扭头看向阮玉,指了指屋门,做了一个戒备的手势。她拎着一根从房间里找到的棒球棍,走过来靠在了墙边,冲我点了点头。
我紧了紧手里的刀,一脚踹向房门,借着反震的力量迅速向后退了一步。房门快速的向屋内滑开,开到一半便碰到什么东西弹了回来,屋内同时响起了大声的“呜呜”声。我伸手按住弹回的木门,停了一会,顺着门缝打量着室内。这是一间卧室,空间不是很大,这个角度能看到的摆设只有一张大床以及墙边的衣柜,别无他物。我轻轻地推开门,推到一半便感觉到了阻力,有什么东西正在门后用力的顶着门,想要把门关上,还不断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我用脚踩着门底用力顶住屋门,一边将短刀提到胸口戒备着,一边伸手开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屋子,门后那始终顶着门的力量,却在这个时候缓了下来,慢慢收了回去。
我戒备着侧身往屋内走去,一只手用力的按着屋门,防止门后未知的东西踹门攻击。
突然!一双脚从门后猛地伸了出来,***的脚底染着殷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