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娘蓉紧紧搂住孩童,任凭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这是事实,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不会有那一天出现,同样不想在天英幼小心灵深处埋下复仇种子,曾经的恨随着岁月流逝早已变淡,如果不是当年冲动犯错,或许不是这样结局,一切已成事实,任何人无法改变事实。
十天过去,吕不韦始终不见秦王,咸阳四门攻势不停,死光一拨立刻有人补上,攻城战最终演变为机械与人之间的较量。
十天过去,秦王嬴政同样放松,吕不韦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交代,至于是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暂且不得而知。
“大王,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
赵括身后一人提马而出,留着两撇小胡子,此人并非沙场猛将,身体略显瘦弱,能够跟在赵括身边必有过人之处,懂得兵法布阵,赵括帐下智谋团其中一人。
赵括点头,“霹雳车还有巨弩最多可以维持三个月,到时只能强行攻城”赵括看着咸阳高高城墙,冷兵器时代面对高墙根本没有太好法子,强行攻城死伤必然数倍甚至数十倍增加,霹雳车、巨弩无法维持太久,这一点吕不韦必然清楚,所以同样不急。
“大王可有破城之法”
赵括摇头,探子回报,咸阳城周围情形完全弄清,决定一场战事胜负几大要素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各有参半,地利秦占优,至于人和,赵国上下一心,秦虽连败士气丝毫不受影响,这些与多年形成战斗习惯有不可分割关系。
“大王是否想过,今四门齐攻,攻势虽凶,大忌在于兵力太过分散,秦虽势弱,一旦集中优势兵力攻我一部,胜负难料。”
赵括点头,“此种情形本王有所考虑,咸阳城为四方之向,我四阵可互成犄角,若南受敌,东西可随时增援,其他方向都是相同道理,即便秦人以疑兵之法拖住其中一部,另外一部同样可以增援。”
“属下担心的东面。”
赵括大军位于西侧,无形中距离西侧阵营最远,西侧地势同样最为复杂,赵括查看咸阳地形图,“本王同样有所担心,所以才命李牧率兵攻击西门,本王相信李牧,即便遭遇麻烦同样有自保之力。”
吕不韦嘴角露出笑意,手中墨笔轻轻一划,所指位置正是赵军西侧阵营,恰如赵括手下谋士所担心那样,从赵国分兵那一刻起,吕不韦已经有所打算,先是一味防守示弱于人,只等赵军迟迟无法攻下气势转弱之时发动反击之势。
嘴里打了一个哈欠,“是时候去见见大王”
吕不韦起身,用手敲击后背,推开书房房门,一声清脆童音响起,站在门前看着自己,正是天英,听见声音喊了一声“外父。”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娘说惹外父生气不敢见您。”
吕不韦面露笑意,“傻孩子,外父怎么会生你娘的气,她不仅是你的娘亲,同样是外父最疼爱的女儿。”
“天英这就去告诉娘,娘一定很高兴。”
“慢点。”
天英跑开,吕不韦看着背影,真的很像,太像那个男人,如果有一天,两个人再次面对,如果有机会,那一剑接近对方要害是否会有所犹豫,不是为了娘蓉而是天英,如果情形相反又如何
“赵括,如果不是因为政儿,老夫倒是愿意为了天英助你一统天下,可惜不能”吕不韦迈开大步直奔前院走去,一辆马车侯在那,车夫坐在一旁,听见脚步声快步起身来到近前。
“王城”
第四百二十九回声东击西
一辆马车缓缓接近王城,城门上方依然留有嫪毐作乱时留下痕迹,一战死伤惨重,其中受到波及最多的便是宫中侍卫,嫪毐身为侍卫统领,宫中侍卫多是嫪毐的人,其中不少受了嫪毐蛊惑为乱,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结果可想而知,随着嫪毐事败,侍卫大多被吕不韦派出死士击杀。
吕不韦从马车上下来,这里是王城,不管曾经立下多少功劳,在王面前始终是臣,两者之间尊卑关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破,这一点即便身为仲父身份吕不韦同样不例外。
“拜见相国大人。”
吕不韦咳嗽一声,不知是劳累过度还是习惯示弱于人,原本那个神采奕奕的吕不韦此时完全变了一个人,“本相要面见大王,还望通传一声。”
“大王有令,相国大人可以随意通行不许通传。”
吕不韦点头,“大王天恩,吕不韦何德何能。”说完迈步上前,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所有人清楚,嫪毐已死,上将军蒙驁病故,整个咸阳城权势最大当属秦王嬴政,要论真正实力必然是眼前这人。
笑声阵阵传出,几名侍女围着一名女子,模样动人,笑声格外好听,身形不时避开,其中一人脸上蒙着黑巾正是嬴政,双手伸开,随着身子扑出,惊叫声伴随笑声传出,赵高满脸笑意侯在一旁,所有人完全被眼前情形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到吕不韦一行人接近,还有那双带着怨恨眼神盯住赵高。
吕不韦身形停住,嬴政一个扑身直接将女子抱在怀里,左手顺势抓住敏感部位,女子一声娇呼顺势倒在怀里。
一声冷哼,吕不韦实在看不下去,一颗心随着笑声起伏,那一刻目光不是落在嬴政身上而是一旁赵高,这个人留着只会是一个祸害,即便对嬴政忠心,平日里溜须拍马他日必然误事。
那一刻吕不韦动了杀机,赵高打了一个冷战,一抬头,恰好看到吕不韦站在那连忙上前。
“大王,相国大人到了。”
嬴政双手松开,女子连忙逃脱,快速褪去眼上黑色布巾,使了一个眼色,几名女子快速拾起丢在一旁衣物走开,必然是在玩闹时被大王脱下。
“大王,真是好兴致。”
嬴政笑道:“相国大人何时到的都怪赵高,非弄出这个把戏。”
“荒诞误国,大王若真有怪罪之心,不妨将赵内侍交给本相处置。”吕不韦话音冰冷,一旁赵高吓得双腿发抖。
“大王。”
嬴政咳嗽一声,“不过是看寡人这几日为战事烦心,大事重要,何必为难他。”
“若有下次,本相绝不姑息。”
“赵高不敢。”
吕不韦面带怒气,赵高退到一旁,嬴政只得从中做和事人,原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吕不韦此举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之嫌,嬴政倒也不糊涂,这件事也是为了自己着想,本意不坏,只要不闹僵也就是了。
“咸阳四门情形如何”
嬴政转移话题,吕不韦躬身道:“相安无事,本相前来正是与大王商议破敌之法。”
“果真如此,立刻大殿议事。”嬴政听罢顿时眼前一亮,足足等了十天,等的恰恰就是这一刻,嬴政原本要亲自会一会赵括,不想吕不韦一力反对,其他人此时都看吕不韦脸色,一个个跪在那表忠心,什么大王为秦之望之类虚伪的话。
“声东击西”
吕不韦说出布局,嬴政不由得眉头一皱,赵国四门齐攻,拥有超过秦国投石车距离投火器械,不可否认,一味防守死伤太大,十天下来死伤超过五六千人,一切只是开始,赵国大军摆出决战态势,试问如何会轻易退兵。
赵人这样攻势可以维持多久,一旦弩箭发完,火球用完,那一刻如何攻克咸阳,嬴政有信心可以拖到那一天,哪怕付出几万人性命,只要能够守住咸阳也是值得。
“相国大人有几成把握”
“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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