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整个大帐气氛顿时变得沉闷,嘭的一声,一人拳头重重砸在桌案之上,“不怪将军,更加不能怪赵人,若有援兵,如何弄成今日这般。”
“不错,咸阳迟迟不肯发兵,莫非已经将你我放弃不成。”
“那还打个什么劲。”
众将无不气恼,王陵摆手,“咸阳城局势又岂是你我能左右,将死战,你我身受王命镇守宜阳,无论发生什么,即便所有人最后死在这里都不能因此心生怨恨,记住,我们的血脉流淌的是老秦人的血,为了今天数代人付出血的代价。”
“将军一句话。”那人呲牙咧嘴,正是先前被打之人,王陵旧部,遭了一顿打丝毫没有任何怨言。
“还是回去养伤要紧。”
“不碍事,屁股开了花,照样能上阵杀敌。”
“好,这话听着提气,传令全军备战,拿出野兽的气势,打出秦人威风。”
“喏”
王陵身形站起,不管是退还是守,时刻都要做足准备,尤其是面对以偷袭著称赵军,对峙三年有余,李牧大军始终没有动静,只是一点,对方每日演练人马,无形之中对宜阳外围秦军形成压力。
夜色降临,白天炎热退去,兵士躺在地上享受难得的清凉,外围工事上方秦军林立,火把光亮完全将整个宜阳上空点亮,王陵走出大帐,星光点点,还是一个晴天,雨迟迟不来老将军不免心急,十日之约明日就到,看似只是一句戏言,其实不然,身为将领每一句话对兵士影响都是极为重要,这些日子苦苦支撑靠的恰恰就是当日那句话,十日内必然雨至,天气炎热,没有饮水,十万大军备受煎熬。
第三百四十三回战宜阳李牧发兵下
天边泛起一丝惨白,工事上方兵士手中火把同样燃尽,此时正是人最为困乏之时,整个宜阳鼾声四起,最苦的还是这些守营之人,白天要承受酷暑折磨,整个人几乎被炙热阳光烤干,轮到晚上虽然可以好过一些,到了半夜困意袭来,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难道是幻觉,眼前一花,原本空荡营地前方黑压压一片,有力揉下眼睛,终于看清,一切都是事实,不知何时,整个工事外围遍布赵军,这种场面多少个梦里出现,赵军终于来了。
“敌袭。”
喊声传出,几乎同时赵军阵营鼓声响起,李牧终于出兵,看破王陵布局,索性拖上几日,秦军越急反而对自己越有利,宜阳外围,沐尘鼾声如雷,鼓声传来,身子直接跃起,操起一旁兵器向外就窜。
“全军冲击。”
“将军,战靴还有盔甲。”
“统统拿来,快,传令下去,梯队进攻。”
所谓梯队进攻道理最是简单,各营时刻准备,一队打完另外一队直接冲上,第一队随之后退休整,这样一队接着一队,不给对方任何喘息机会,同样是攻城常用手段,秦军坚守工事不出,此法最是有效。
鼓声起,赵军大举进攻,两面受敌,赵军攻势更是近乎疯狂,工事上方秦军沉着应对,王陵多年努力在这一刻彻底发挥作用,面对赵军攻势丝毫不乱,阵营之间协防有序,工事下方堆满石块,喊杀声四起,王陵眉间满满舒展,“李牧终于动了,如此也好,就让老夫领教一下你的本事。”
此时王翦大军距离宜阳不到二日行程,轻骑将后方阵营远远甩开,好在一路通畅,赵括重伤逃走不用担心赵人沿途设伏。
一声惨叫,王翦快速一拉缰绳回头看去,一匹战马无法承受连续奔行最终倒地,上方兵士身形落下同时被战马击中,几人合力抬出,眼睛泛白眼见不活。
“原地歇息,补充给养。”
众人纷纷下马,不仅人需要休息,战马同样如此,即便是耐力最好秦国战马同样无法承受这样长途奔袭,兵士跌坐在地上,双腿酸麻,拿出干粮几下塞进嘴里,身体舒展躺在草地上,那种感觉如在云端,浑身上下飘飘然。
“看看沿途是否有水源”
亲兵答应一声快速离开,天气炎热,热得人喘不过气,只能通过大量饮水来调节,宜阳工事内秦军遭受怎样苦难可想而知,每天被烈日晒晕从工事上摔落不在少数。
“真他娘的邪了,这是什么鬼天气。”
一人顺势将盔甲脱下丢在一旁,里面完全被汗打湿,还不过瘾,直接将毡鞋脱下来,顿时一股极其难闻味道传出。
“还有几日可以抵挡宜阳”
“不出两日。”
王翦点头,天色尚早,身子动了一下,一旁将领随之起身,方才那人刚要将毡鞋拿起,王翦摆手,“今日就在这里安营。”
“安营”
一路日夜奔行,如今宜阳近在眼前偏偏停下,王翦心急事出有因,众将自是清楚,王翦点头,“当日有幸在大王帐中参阅战法史略,其中恰好有一段记载,魏国庞涓善战不停攻伐诸国,最终摆在同门孙膑之手,所用便是以逸待劳之法,若是一味行进,即便可以赶到宜阳已是筋疲力尽,试问如何闯过赵国大营”
王翦一番话,众人无不点头,如此倒是有理,浑身上下如同散了一般,莫说是上阵冲杀,即便上马赶路都是困难。
“将军何往”
“四处走走,前营负责防御,其他阵营安营歇息。”
“喏”
王翦信步走来,草木荣荣尽显大自然神奇,春发夏长秋实冬枯,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往事,那时自己还是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一样,立志有一天可以成为战场之上战无不胜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攻城掠地,第一次骑上战马,是那双有力双手,坚定眼神告诉自己,一切都要靠自己,脑海中浮现正是被困在宜阳王陵。
赵国攻势不停,同样采取梯形攻击阵营,一波攻势刚刚退下,第二波更为强势攻击随之冲出,巨石纷纷落下,下方堆满赵人尸体,即便李牧善战,沐尘能战,面对秦军坚固防御同样无计可施,只能通过最原始战法通过人梯不停冲击。
天过正午,秦军原本行云流水般防守瞬间一乱,一人石头举起猛然眼前一花,身形一晃从工事上面落下,连续奋战,加上缺水,秦军身体彻底达到极限,再看下方赵军阵营,一个个吃饱喝足眼睛瞪眼往上冲,双方差距不在兵士自身。
“放箭。”
李牧抓住机会,后方弓箭阵营快速接近,上千道箭矢升到空中落入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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