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虽然所有化鼠兵的身体特徵都被变形夸大,但都是活化鼠做成的标本。
一般化鼠兵旁边还有拟人的标本。当初在夜间远望的怎么看都像人类,但现在靠近一看明显不同,相当诡异。除了十分之一尺寸的喷炭兵模型,竟然还保存真正的喷炭兵头颅,真难以置信。底下的说明牌以科学角度解释粉尘爆炸的威力。
展示厅最后方,安置一座巨大的玻璃柜。
玻璃柜前坐著一名职员。展示课的职员一天四班,二十四小时轮班监视此处,今天当班的是位老先生,姓小野濑。
「哎呀,渡边小姐,今天没参加追悼仪式吗」小野濑先生讶异地问。
「我才刚回来,小野濑先生呢」
「我当然想去,但总得有人在这里看著」他不禁抱怨,对玻璃柜投以厌恶的眼神。
「那你先过去吧,这里我来顾就好。」
「不成不成怎么好意思把这工作推给伦理委员会的人」小野濑先生嘴上推辞,却掩不住想参加仪式的心情。
「没关系,现在去还赶得上献花。你就给过世的女儿献个花吧。」
「这样啊真不好意思,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野濑先生喜形于色,但离开前又瞪了玻璃柜一眼。
「一切都是这家伙的错这下三滥的臭恶灵请尽量折磨他吧」
「当然,我也失去了父母跟许多朋友好了,你尽快赶去吧。」
「不好意思,那我就先去一趟。」
小野濑先生快步离开战争纪念馆。
或许小野濑先生会突然折返,我在原地稍候片刻,慢慢走向玻璃柜。
第一眼看见强化玻璃后面的物体,我忍不住别过头。但我不能不看,于是深呼吸数到十,再瞧往里面目睹。
里面躺著一团肉块,失去全部生物特徵,永远承受痛苦。
「史奎拉」
我轻声喊它,但它当然毫无反应。
「我该早点过来的。不过机会仅有今天,一定要等所有人都离开才行。」
史奎拉的神经细胞被植入无数特殊肿瘤,不断传递痛苦。我用咒力切断痛苦资讯,它才停止抽搐,应该已经维持这样一个月了。
「你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就到此为止吧。」
要是没听觉说那些话就好了。一阵悔意涌上心头,明知道这里躺的是古人的后代,我还办得到吗
脑中想起四个字,鬼手佛心。
我闭上眼,再次诵念真言,平时总是瞬间默念,但这次缓缓开口。
咒力麻痹了史奎拉的呼吸中枢。
「哎,史奎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吗」
我温柔地喊它,或许玻璃柜挡住我的声音,就算没挡住,也不知道它还听不听得见。
「我们曾经被土蜘蛛逮到,勉强逃出来,路上又碰到化鼠,还以为必死无疑,结果是你的盐屋虻鼠窝。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玻璃柜里的肉块当然毫无反应,但我有一种感觉,史奎拉正在听我说话。
「当时你穿著一身威风的盔甲,说一口流畅的日文,我实在没办法形容当时听了你说话有多放心。」
我似乎听见一声轻叹,或许是呼吸停止造成的生理反应,但碰巧就像是史奎拉的回应。
「后来又发生了好多事情,我们还一起连夜逃走,奇狼丸紧追在后。不过你当时其实早就出卖我们,给奇狼丸通风报信了吧真的是不可信任啊。再说」
说到一半,我突然停住。
确认了史奎拉的情况,我告诉自己,这样就好。
这一个月肯定过得漫无止境,但痛苦已经结束了。
为了避免有人让史奎拉复活,我将它的遗体烧成焦炭,走出战争纪念馆。
如果有人追究,我已经想好如何辩解,就说一时气愤难平忍不住下手。这样大概就能免去重罚。虽然作为伦理委员会的委员却随便打破规定,实在相当不可取。只是当时我认为,有些事情比规定更重要。
离开公园时,一阵旋律从远方随风而来,重建后的公民中心正在播放归途。
日落远山边
星散夜空间
今日工已毕
心清气神闲
夕阳晚风吹
阖家乐团圆
乐团圆
暗里篝火光
焰势愈趋小
宛若催人眠
光暗火渐消
温婉掌心护
陶然入梦乡
入梦乡
为什么呢我喃喃自问。究竟为何泪流不止,自己也不清楚。
这份漫长的记事终于接近尾声。
我想简单交代最近发生的事情。
关于让史奎拉安乐死一事,我被判一个月的闭门思过处分,但没有受到太多责难。结束大战的功绩显赫或许有影响,但说不定人们对这只承受无间地狱刑的化鼠己感到厌倦。一开始的激动冷静下来,看见一只只能永远承受痛苦的生物,肯定愉快不起来。众人总觉得好像会有阴魂作祟,该说果然是日本人的想法吗
经过一阵激辩,灭绝町周围所有化鼠的提案以些微之差遭到否决,包括虎头蜂鼠窝在内的五个鼠窝判定从头到尾效忠人类,得以存续,我总算完成和奇狼丸的承诺。
另一方面,全员一致通过其余鼠窝须完全消灭,只有我一票反对。
gu903();过两年,我和觉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