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悄悄探出,道路两旁的房舍开始崩裂,两根梁柱穿破外墙。不过,攻击全都徒劳无功,梁柱在撞上镝木肆星先生前就灰飞烟灭,背后偷袭的树根也在击中对方前就熊熊燃烧,烧成灰烬,随风散开。
「*ΨΣγ」
恶鬼猛然提高警觉,停下脚步。他宛如野兽发现猎物做出超乎想象的抵抗,微微倾首瞪着镝木肆星先生。
「没用的。你会的仅是雕虫小技,我轻易就可看穿。」镝木肆星先生傲慢地说:
「你至少该有这点水平。」
恶鬼两侧的房舍骤然如沙雕般崩解,异变扩散流动到恶鬼脚下,路上石板碎成微粒,变成蚁狮穴般的巨大凹洞。恶鬼像野生动物般灵敏闪开,但难掩错愕神情。
「早季」
突然有人从后面喊我,我差点惊愕得跳起来,回头看到觉正一脸悲恸地站在我身后。
「觉你没事啊」
「快逃输赢很明显了」
「咦可是」
恶鬼与镝木肆星先生互瞪,战况陷入胶着,双方技巧有天壤之别,但都没有改变现状的关键手段。
「现在只是镝木肆星先生的示威唬住恶鬼,恶鬼才没有动作,但他迟早会注意到。」
「注意到什么」
「镝木肆星先生也有攻击抑制跟愧死机制,所以不能杀人,也不能杀恶鬼可是恶鬼不一样。」
「请等一下,恶鬼应该也没办法杀死镝木肆星先生吧镝木肆星先生能挡下一切攻击啊。」
新见先生插嘴。
「错了要攻击应该易如反掌吧。」
「怎么会」
我脑海中又浮现了遗失的记忆。
镝木肆星先生慢慢靠近瞪着白鸡蛋不放的。
每人都期待这段历史性的会面,总有一天会继承镝木肆星先生的衣钵,他今天首次接受镝木肆星先生的指导。
可是,镝木肆星先生半途止步。
怎么了正当我不解之时,镝木肆星先生反而后退一、两步,倏地转身,在众人的错愕中快步离开实技演练室。
咒力外泄。我好久没想起这个词,无敌的镝木肆星先生,当时究竟在害怕什么
「嘎啊啊啊啊啊」
镝木肆星先生猛然发出大吼,但不是愤怒的战吼,是垂死的悲鸣。
他脸上的黄金面具弹飞出去,露出一双让世人畏惧赞叹的四瞳眼,但脸色看起来却如将死之人。
「快逃剩现在了」
觉拉着我们跑,不是往来时的方向。我们穿过恶鬼的身边,也穿过镝木肆星先生的身边。
恶鬼毫不在乎我们三人,他正全力收拾镝木肆星先生。
我回头一瞥,镝木肆星先生的头部周围全是虹彩光波,那是咒力与咒力强碰时的乾涉光波。
恶鬼的咒力直接作用在镝木肆星先生的肉体上,无论镝木肆星先生多强,也无法用咒力排除咒力。
一声枯枝折断的恐怖声响传来。
他的头,被扭向不可能的方向。这就是我看见镝木肆星先生的最后一面。
盖住广场的大洞迫近眼前。这是无比巨大且深不见底的大洞,令人难以置信。
我们只能死命地纵身往下跳。
我们跌下巨大坑洞,彷佛直达地心深处,洞底是人类与化鼠的坟场,暗无天日,而且眼睛看不见就无法用咒力。我们在掉落的瞬间往上抛出咒力钩来钩住洞口,靠着隐形的绳索勉强攀在洞壁上。刚刚一场雨让岩壁变得湿滑,洞穴里异常闷热,又因为大爆炸消耗大量氧气,呼吸困难。而且空气中充满焦臭、血腥味以及不明来由的恶臭。
「早季,没事吧」
我听见觉的声音,他抓稳的位置似乎比我高很多。
「我在这里新见先生呢」
「我没事。」突出的岩块挡住他的身影,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出奇的近。
「我下面一小段有个洞穴,进去里面吧。」
峭壁上闪出绿色的火光标记。我眼前暂时一片迷茫,但确实掌握位置后,强光造成的红色眩影慢慢画过眼前。我想象岩石产生磁力,吸引我的身躯,稳住姿势后像壁虎般往上爬。
大洞外传来人群的哀号以及房舍崩塌的巨响,想必恶鬼又开始屠杀。我咬紧嘴唇,无计可施地祈祷人们逃一个算一个。我闭上眼睛,试图冷静,心跳逐渐稳定,现在想想怎么逃脱,恶鬼还要一点时间才会注意到大洞中的状况。
我与新见先生抵达标记的洞穴时,觉已经等在里面。
「快进来」
洞穴直径一点五公尺,我们须压低身子,而且恶臭比刚刚更浓烈,无比呛鼻。
「这什么臭味啊」
「应该是用屎尿拌黏土灰泥,好强化洞壁。」觉也摀着鼻子。
「为什么要这样」
「紧急赶工吧。牠们也是拚命准备这场战争的。」
新见先生发现地上掉了一支火把便捡起来点亮,空气更闷了,但至少看清楚洞穴里的状况。地上满是垃圾,有草根和昆虫的断羽残肢,应该是牠们的口粮残渣。
「请看这里。」
新见先生发现了什么,地面上有大量血迹,还有爬行痕迹。
「有化鼠受了伤,小心,或许还活着。」觉低声说。
我们沿着血迹往洞穴里面走,果然发现一只躺在地上的化鼠,好像已经断了气,但仔细一看牠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你们看,左手不见了」
觉指着濒死的化鼠,牠整只左臂几乎都没了,右手还握着一支血淋淋的大刀。
「牠应该是被镝木肆星先生抓住左手,在被拖出来之前自己砍断手臂逃走吧。」
「没想到这种动物有这等胆量」新见先生低吟,「当时被拖出大洞的士兵几乎都没穿盔甲,但这只穿着缀铁皮甲,怎么看都是将官,为了守住重要机密才自断手臂吧。」
「要杀牠吗」
「不,如果牠还能说话,就让牠说点来听听别怕,恶鬼不会追到这里,多少还有点时间。」
觉用咒力夺走化鼠的大刀。牠因此醒来,看着我们,双眼在火光下闪着红光。
「喂,如果你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就赏你个痛快」觉蹲在化鼠面前说:
「看你们也吃不少苦头,为什么要跟人类作对到这种地步我真不懂你们在想什么。」
化鼠瘫软在地,但回瞪着觉。
「怎么了你应该会说人话吧现在装傻装笨可行不通。」
「根本没必要装傻。」化鼠的声音嘶哑,口气却平静得出奇。
「是吗那快说,野狐丸现在在哪」
化鼠守口如瓶,就是不回答。
「你们都被野狐丸给骗了,怎么就是不懂呢他根本不把士兵的性命当一回事啊。」
「士兵的性命可笑,区区一条命,在大义之前不过轻如鸿毛。」
gu903();「你说的大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