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天黑了。」
「应该有什么可以吃的吧」觉缓缓起身。
「你怎么知道」我将剩下的碗递给觉。
觉没说话,指抵住我的唇,唤醒王子的不是公主的爱,而是简饭陋菜的香味。觉相当饿,比我更快地扫光杂烩,差点连碗都拿起来舔干净,但顾虑我的眼光,他没真的这么做。
「你觉得我们还在最危险的一关吗」
我问了最想知道的问题,觉立刻回答,「嗯。」
「怎样的危险你看,土蜘蛛已经全灭了」
觉又用手指抵住我的唇,但意思与刚才不一样。
「房外有守卫吗」
我没想过这种可能。我们休息的地方是虎头蜂鼠窝扎营时挖出来的穴屋。化鼠在地上挖洞,用竹子搭起支架,再用竹叶盖住屋顶,相当简陋。小屋仅一个出入口,垂挂着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做成的门帘。
我屏气凝神地爬过地面窥看外头,两只穿着盔甲的化鼠在看门,接着我蹑手蹑脚回来。
「果然有守卫。」
觉听完回报就把我揽近身边,对我咬起耳朵。
「下级士兵应该听不懂困难的日文,但保险起见,还是这样交谈。」
他吹得我耳朵好痒,我以牙还牙地在他耳边嗫嚅。
「为什么这么小心虎头蜂鼠窝不是」
我想起自己在睡前问过一样的问题。
「没错,牠们是效忠人类的鼠窝。」觉轻声细语地说,「可是那不代表效忠我们,奇狼丸他们只是无条件听从大人的话吧」
「所以」
「所以伦理委员会的意志是第一优先。」觉说到这里就停了。
「难道你的意思是,伦理委员会要对我们下手」
觉按住我肩膀上的手更用力了。
「我们见到拟蓑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
「怎么可能这有什么了不起」
「嘘,太大声了。」觉注意着门口,半晌不发声。「妳想想看,假设拟蓑白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光想到用咒力攻击别人就觉得可怕,但如果真有攻击人类这种事,我们的社会瞬间就会崩溃。他们为了保护社会,无论多可怕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样的话,他们要将我们」
「拟蓑白不是说过,事先剔除可能造成问题的儿童就是处分掉我们。」
「处分怎么可能,不要乱讲,不可能有这种事」
「妳回想看看,和贵园也好,全人班也好,每年不都有几个学生消失怎么想都不对劲,如果不是被处分掉,他们究竟上哪去了」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拟蓑白讲故事的时候,我虽然感到害怕,但内心半信半疑,从未真正设身处地思考这种情况,如今一旦思考起来,即便昨晚到现在历经无数生死关头,我仍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可是,可是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听了拟蓑白说的话。」
唯一的人证离尘师父已经被气球狗炸死。
「有事证。」觉的声音冰冷到让我颤抖。「我们的咒力被和尙冻结了。如果不是非常严重的违规,不可能被冻结咒力。」
「那我们没救了」
如果町上决定排除我们,我们将无家可归。我湿了眼眶。
「不,还有希望。如果回到町上,或许还有机会辩解,爸妈应该会想办法帮我们吧而且早季的妈妈不是图书馆司书吗」
「这样说是没错」我开始混乱了。「那觉到底在担心什么」
觉意识到我还没认知现在的处境,叹一口气。
「奇狼丸消灭了土蜘蛛,应该会把我们的事情报告到町上,町上知道早季不能用咒力,不难想象发生什么事吧或许会直接命令奇狼丸解决我们。」
我开始觉得他想太多了。
「解决现在根本没有明确证据啊」
「等我们回町上就太晚了。」觉的声音颤抖起来。「我们一旦对任何人提起那些不好的坏知识,立刻就会传开。」
「可是」
「此外,如果拟蓑白说的没错,所有人类都具备愧死机制,町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杀我们,因为要杀别人,心脏就会停掉。这么看来,排除危险儿童这件事应该会在八丁标外面进行我想,就是找化鼠动手。」
我忍不住失声,这么恐怖的事情正在发生吗背脊猛地窜上一股凉意。祝灵来访后,孩子被带到八丁标外进行仪式,难道就是为了这种目的
「奇狼丸应该会用信鸽通报,这样最快。信鸽最快在日落前抵达町上,接着由伦理委员会检讨内容,对化鼠下令就是明天一大早的事。」
「那得快逃才行。」
「对,就算有人追来,也是天亮后的事,我们在这之前逃到藏独木舟的地方就逃得掉。」
接下来,我们发现更残酷的事实还在后头。
小睡一阵后,觉终于恢复思考能力,但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如往常般自在地使用咒力,现在光对一样物品集中精神就教他头痛欲裂,好像回到咒力被冻结的状态。如此一来,我们怎么应付门外两只士兵难关当头,我们绞尽脑汁,但事实上现况已经和被土蜘蛛监禁的时候不同了。
我们若无其事地走出小屋,派来「保护」我们的两只士兵深深鞠躬送我们离开。
「慢一点,千万别惊慌失措。」觉压低声音,「我们要装没事到处逛逛,饭后散步。」
「可惜没吃到该散步的份量就是了。」
放眼望去远征军的营地中坐落着二、三十座穴屋,里面容不下所有士兵,多数士兵还是在地面挖洞过夜。穴屋间的通道架起篝火,大型飞蛾绕着火光翩翩飞舞。对土蜘蛛的大战刚结束,放哨士兵明显松懈不少,见到我们只是默默行礼让路,并没特别诡异的举动。
照这样看来,趁士兵不注意时连夜逃走不会太难。当我们这么想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叫,我们吓得僵在原地。
「两位神尊,请问要去何处」
是史奎拉,我们慢慢回头。
「两位醒了,请问用过餐点了吗」
「嗯,吃过了。」觉挂着生硬的笑容回答。「还挺好吃的。」
「原来是这样,神尊的饭菜一定和我不同,我只有一碗味噌味很淡的杂烩,虎头蜂这伙人显然缺乏招待宾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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