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听到这里,眼眸中闪过一丝激动与兴奋,却没有沿着他这个话题说下去,只笑道:“那马车你觉得还舒服么”
两人走到这里,彼此间都是放松了,说话也不再殿下,掌门的说了,只以你我来称呼。
秦无忌只觉这位皇子天生就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放松下来后便笑道:“马车的确不错,就是没想到你这么爱清淡的,竟然会有那么一辆奢侈的马车,要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他不过随口一说,三皇子却停住了脚步,尊敬的行了一礼道:“秦兄这番教诲,足见赤诚之心。”
殿下说完,转身对那迎接秦无忌的银衣侍者道:“莫离,去将那马车烧了,并在东宫门前立下木牌,将秦兄方才说得那两句记下来,本殿要时时警惕。”
秦无忌再次被震动,急忙制止道:“别烧,你不要,就送给了我吧,我很喜欢。”
他冲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打自己脸么。
那三皇子却肃然道:“不错,秦兄修为已到了宠辱不惊的境界,这等马车绝不会让兄生出奢侈之心,正适合你。”
秦无忌心中暗叫一声乖乖,这位三皇子太会说话了。
一番小插曲后,两人坐到了一张木案前,两杯淡淡的清茶送上来,那三皇子便斟起茶杯,敬给秦无忌。
秦无忌低头一嗅茶香,便知这是极品的雨前春露,却是在古交城郑海天府中喝过的。
他急忙制止道:“这雨前春露虽然清淡为香,但内有三旺之火,对殿下身体极为不利。”
他说着对侍奉在侧的侍者道:“你去取一斗山泉来,再找一颗百年以上老松,刨出地下三尺处的树根,泡在山泉中,每日让殿下饮三杯,对殿xiati内的孤阳之气,十分有效。”
那侍者答应一声,去没有动作,只看着三皇子不说话。
三皇子大为感激,又十分兴奋:“太好了,我说怎么喝这茶反而心中抑郁呢,秦兄医道惊天,实在是我的福分。”
那侍者得到主人的命令后,这才转身去弄了。
秦无忌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有所感触,对一个奴仆都控制的这么好,这位殿下的才能,不只是一个细心可以评价的。
三皇子这时脱去了靴子,忽然自怀中珍重的摸出了一卷画轴,轻轻推给秦无忌道:“初次与兄相见,这份小礼物不成敬意。”
秦无忌哈哈一笑,摇头道:“我对书画毫无研究,这肯定是古物珍品了,送给我太浪费了。”
三皇子微微摇头,轻轻展开画轴道:“这是我三次亲临金刚门,苦求一位金刚大尊所画,相信天下间,只有秦兄才能体会这幅画的珍贵了。”
秦无忌这才好奇起来,口中笑道:“莫非是武功秘籍”
他话未说完就差点跳起来,那画中盘坐着一位白衣女子,眉目如画,清晰入眼,正是白樱雪的画像
第一百二十七章上下三策
这幅画以水墨勾勒而成,看起来完成不久,画上的白樱雪独自端坐在一座塔中,面色平静,但她双手之上骇人的锁着两个金环,连着长链,悬在塔内两根铁柱上。
秦无忌眉头连连抖动,心中不知是愤怒还是怜惜,勉强一咬牙,缓缓的再次坐下。
三皇子说得没错,也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这幅画的意义。
百草门大劫时,白樱雪为救他自投罗网,到今日已是一百零二天了,对他来说却如一百多年般漫长。此时再看画中的佳人,一股深沉的愧疚涌上心头。
秦无忌小心的收起画卷,对着三皇子俯身一拜。
三皇子满意的一点头,但他很快掩饰了心头的得意,却淡淡道:“白姑娘现在就被关在金刚门的阿鼻塔中,那阿鼻塔在金刚门正中的菩提山上,不是门中大尊,谁也无法靠近。”
秦无忌抬头望着这位殿下,他既有办法让人去阿鼻塔绘出这副画来,那肯定有救出白樱雪的法子来。
三皇子望着秦无忌的双眸,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着一摇头:“秦兄,能够去见一眼白姑娘,并画出这幅画来,已是用尽了我在金刚门的所有人脉和资源。想要救出白姑娘,那是不可能的,除非能以武力挑战金刚门,否则”
秦无忌神色黯淡下来。但三皇子很快又说道:“不过若是秦兄想要去看一看她,本殿还是有办法的。”
秦无忌惊喜莫名,但心头却立刻警觉起来。
到了此时他才赫然发现,自从见到这位殿下,自己便被他牵着鼻子走,就算是面对国君姬天聪,他也不曾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秦无忌沉默了一会儿,便沉声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与聪明人说话便是这样爽快,三皇子更加满意了。
他起身走了两步,忽然问道:“秦兄,你觉得父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无忌不明白。
三皇子边走边感慨的说道:“这些年来,天下诸侯包括晋国百姓修士,对父王的评价都不甚高。”
何止是评价不高而已,秦无忌想到就算是姬天聪的亲信萧欢云,也说他是个好色贪婪的国君。
三皇子沉痛的叹了一口气:“但我明白,父王这些年做的那些荒唐事,其实都是为了我。”
秦无忌抖动眉头,心中不太相信。
三皇子却继续说道:“三年前,父王在晋国最富庶的三十六个郡县里加税,并强征长洛郡数百美女补充后宫,看起来是荒淫无道,但他却一直嘱咐我,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减免所有税务,释放所有民女,你可知这是为何”
秦无忌诧异的摇摇头。
三皇子握紧了拳头:“那是因为父王在为我铺路,他做出一个昏君的模样,却要我登基后收揽民心,这一紧一松的君王心术,也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做出的最大牺牲。”
秦无忌震动起来,仔细一想,若真如三皇子所说,姬天聪这一手确实是够狠的。
他身为国君做尽了坏事,却留给儿子去推翻整治,不正是牺牲自己,为儿子收揽人心铺路么。
不过三皇子在这个时候推心置腹的说这些,让他更加不安起来。
gu903();此时的三皇子已站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握拳沉声道:“如今父王病重难治,我得秦兄天元丹所助,已有了帮父王做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