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明月已经是往西边那一头落下。
等在门口的苗寨寨主已经不在了,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外面天寒地冻的。他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回去车里等了,但是这个案件我觉得还是要让他过过眼。
筷子城的地下室里面有很多的造型各样的傀儡娃娃,这些娃娃所用的手法还是很像我爸那个小三用的苗疆巫术。
“宝贝,我不能陪你了,你姥爷要醒来了。我我可是答应了你姥姥,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身份。”玄青单手搂住了我,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目光如月让我有了一种眷恋不舍的感觉。
那么久以来,我对于任何事情,都倾向于独立完成。
可我遇到玄青以后,不知道为什么都希望能有他在身边两个人共同面对,他的强大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
我有些不甘心,搂着曾苍梧没法抱他,还是说道:“你现在就要走吗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和我姥姥到底有什么约定,能告诉我吗”
“现在就要走,过小半个月就能回来,约定不能告诉你。”他吻了我的唇,我却气的把他的唇给咬了,他是鬼,但是我却把他的唇咬破了,嘴里都是咸咸的味道。
他“哎哟”一声松开我,却笑了,“宝贝,我要飞去美国做正经事。我的那个情敌不是一般的难对付,他勾结的人太多了,我得把他弄垮了,才能安心来陪你”
我都急了,他情敌是谁
这个世界上,有谁有资格能给玄青当情敌
难道是安逸风吗
这个男人,他还能有什么来头,他他不过就是我姥姥的弟子罢了,对玄青来说,这样的凡人应该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他只要命人在生死簿上,篡改安逸风的阳寿,要弄死安逸风难道不是举手投足就能做到的事情么。
但是,我根本来不及问,玄青的声音变得很淡很轻,有一种渐行渐远的感觉,消失前他松开了怀中的姥爷。我姥爷如梦初醒的睁开了眼睛,也和曾苍梧一样迷茫的看着四周围。
他摸了摸自己原先小腹,发现自己之前受伤的位置,就连一丁点的伤口都没有了,不仅没有伤口那就连衣服破损的地方也完好如初。
关于在筷子城下面的地下室中的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只是我姥爷一个人的梦境。但是我可以作证,那不是梦,是玄青用玉蝉的能力把大家都救了。
我姥爷大概也是没想通,在他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眉头狠狠的就皱起来了,“琼儿,我们我们怎么出来了我我的伤好了”
曾苍梧和他爷爷的感情很好,他见到我姥爷醒来了,轻轻的就从我怀里挣脱的扑上去。扑进我姥爷怀中,姥爷见到孙子死而复生,更是瞠目结舌。
他的手掌搂着小家伙的后背,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的眼睛有些红了。
可是,我姥爷在昏迷前,那是被一个类似曾苍梧的声音给欺骗了,才导致的他受伤。所以,黑暗中姥爷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把曾苍梧放在了地上,只是单手牵着他的小手,保持着全神贯注的警惕。
曾苍梧很怪,他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我姥爷身边,低声问道:“爷爷,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姥爷没说话,姥爷看着我,是在等我的答复。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啊,这个要撒谎瞒过去,肯定不那么现实。假若玄青没有急着去什么美国,去搞垮那个根本不重要的安逸风,那还能在我姥爷面前帮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的内心深处是真的有点埋怨玄青的,唯今也不能对着夜色骂他,只能低声对我姥爷说:“呃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们回去,我再慢慢讲给您听。现在得立刻通知陈警官他们下去,处理下面的情况。”
我姥爷感觉我说的话有几分道理,把带有行动信号的短信发出去了。不多时,陈警官就带人过来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苗寨的寨主。
因为案子涉及的很大,所以陈警官不是今天晚上来的职位最高的警司。他上头还有两个顶头上司,一起参与进来,他们是得到了我们的线索,觉得我姥爷的信誉可靠,才强强联手安排了二十多个人埋伏在深夜里。
警方在筷子城下面,找到了一百六十多具的尸首,其中有四五十具已经是面目全非变成碎肉和碎骨头渣滓。
而且全都散落在地上,闻起来那刺鼻的味道,就让人完全受不了。
其余的尸体,也够惨的,都被剥下了皮。拉开了裹尸袋,一具又一具触目惊心。由于这下面温度过低,尸体身上还结了霜花,面目就更加的狰狞可怕。
我是亲眼看见的,很多进去的警员,那都是恶心的呕吐出来。但是,陈警官低声说了一句,“这些都是被拐的孩子,死前被活生生的剥皮,然后用来修炼邪术。”
大家一看,尸袋中的尸体果真都是身材娇小的孩子,那一个个脸上都充满了恨意,眼圈也都红了。对于任何一个成年人,孩子都是我们心灵的柔软处。
有人已经大喊着,凶手是谁,要把他绳之以法。
我看了看那个被抽离了一魂一魄的穿着道袍的疯癫男子,最起码他是现在能抓到了的主谋,“是他,不过不过我和我姥爷下来的时候,他好像就被吓疯了。应该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了,你们看他身后的那一排傀儡娃娃,那全都是压住孩子们魂魄的法器”
我说这话的时候,陈警官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立刻意识到我说错了话。就听一个陈警官的顶头上司说道:“什么魂魄什么法器小姑娘,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魂。”
我肯定不能和人民警察讨论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但是我也是有原则的,肯定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
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警局里的人,我不能让抓坏蛋的警员丧失唯物主义的信仰。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能见到鬼。
我虽然身在局中,但还是和当初的观点,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换了一种方式和这个警官说话:“黑格尔说过,存在即合理。既然有这样的邪术,不管有没有魂灵,我们都应该尊重。这些傀儡娃娃,我希望能和孩子的尸体一样,都得到高僧或者是道人的超度。”
我没有强迫他们相信世界上有鬼,但是超度是绝对不能少的。我说完了话,那个警官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我所说的话。
穿道袍的那个疯子,被铐上了手铐,带回警局去盘问。不过,在法律上,精神病患者会被得到最大的宽容和谅解,这个人多半是没有牢狱之灾,菊花也不会被人捅烂。但没有一魂一魄的过一生一世,也算是最严厉的惩罚。
我想着,苗寨寨主忽然眯了眼竟,说了一句话:“他没疯,装的而已。让精神科的医师鉴定一下吧,他想逃脱法律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