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就像是已和这静寂的天地融为一体。
左面的是位枯瘦矮小的老人,但却目光炯炯,隆鼻如鹰,使人全忘了他身材的短小,只能感觉到一种无比的权威和魄力。
普天之下,能和少林掌门心湖大师对坐下棋的人,除了这位“”之外,只怕已寥寥无几。
这两人下棋时,天下只怕也没有什么事能令他们中止,但听到李寻欢与林叶这两个名字,两人竟都不由自主长身而起。
心湖看着弟子道:“他们现在哪里”
跟着脚进来通报的少林弟子躬身道:“就在二师叔的禅房外。”
心湖继续问道:“你二师叔怎样了”
那少林僧人道:“二师叔并无大碍,只不过二师叔让其余五位师叔以及百檀越一起前去。”
林叶与李寻欢站在檐下,遥望着大殿上雄伟的屋脊,寒风中隐隐有梵唱之声传来,天地间充满了古老而庄严的神秘。
心湖和走到两人身外十步处就停下,“小李探花”的声名流传在外,但直到此刻心眉才见着他。
他似乎想不到这懒散而潇洒,萧疏却沉着,充满了诗人气质的落拓客,就是名满天下的浪子游侠。
他仔细地观察着他,绝不肯错过任何一处地方,尤其不肯错过他那双瘦削、纤长的手。
这双手究竟有什么魔力
为何一柄凡铁铸成的刀,到了这双手里就变得那么神奇
十年前就见过他的,只觉得这十年来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又似乎已改变了许多。
也许他的人并没有什么改变,改变的只是他的心,他似乎变得更懒散,更沉着,也更寂寞。
无论和多少人在一起,他都是孤独的。
而林叶则是江湖上这段时间突然如同彗星一样崛起的惊艳剑客。
一剑败退公孙摩云,秦孝仪,田七三人联手,两剑败铁笛先生,杀丘独,尤其是其青魔手伊哭也被其所杀,更是让两人震撼。
笔直的站在那,身上背着包裹,一身洗的有一些发白的衣服,还有一柄并不是多好的剑,就如同李寻欢的飞刀一样,只不过是最普通的那种。
“若是我重铸兵器谱,看来那上面就应该多添上一柄剑了。”看着林叶,轻声笑道。
听见这话,林叶瞥了一眼,方才得知这人就是江湖上传闻那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
不过也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去看了。
“师弟,你将我们唤来有什么事情”看着心眉,心湖开口问道。
“师兄,等人到了我自然会明说。”摇了摇头,心眉开口说道。
等到众人全部都到了,心眉的眼睛一一扫视,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僧人的脸上。
随即缓缓开口说道:“心宠,你还不承认了吗”
脸色一僵,听见心眉的话,心宠不由得开口说道:“师兄的话,师弟不明白。”
“这两年来偷到经书的就是心宠你吧,你以为你将那写着你名字的读经鎏记销毁,就已经万无一失了么前些日子我放在房中的达摩易筋经如今也不见了,我想应该还在你房间之中吧,我已经让弟子前去搜查了。”冷冷看着心宠,心眉开口说道。
话语刚刚落下,心宠脸色突然一跳,大呼道:“师兄切莫相信,这定然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我”
然而他口中虽然狂呼,但是身形起落之间,竟是直接施展出轻功,朝着自己的禅房掠去。
众人见状也随即跟了上去。
门果然已经打开来了,而两个僧人也已经站在屋子里面了。
只见心宠冲了进去,快步来到木柜的旁边,一掌将其劈成了两半,木柜之中竟然还有夹层。
而易筋经果然就在里面。
心宠厉声说道:“这部经书本来就是二师兄保管,将这经书放到这就是为了栽赃我,这种栽赃的法子,几百年前就有人用过了,大师兄神目如电,怎么会被你们所欺骗。”
直到等心宠全部说完,心湖才冷冷的说道:“就算是他们栽赃,但是你又怎么会知道,这易筋经就被他们放在了这木柜之中,你为何不去其他地方找而是一进来就直奔这木柜”
听见这话心宠骤然愣住,满头汗出如雨。
“我们只是怀疑你,没想到真的是你”一声怒叱,心眉瞪着心宠道。
“真是个笨蛋。”轻笑了一声,林叶不由得摇了摇头。
“但这法子实在也用得很冒险,他自己若不上当,那就谁也无法令他招认了”李寻欢轻轻笑了两声,缓缓走出。
心湖大师长长叹了口气,合十为礼。
李寻欢微微含笑,抱拳一揖。
这一揖一礼中已包含了许多话,别的已不必再说了。
心宠一步步地后退,但心烛与心灯已阻住了他的去路,两人俱是面色凝重,峙立如山岳。
心湖大师黯然道:“单鹗,少林待你不薄,你为何今日做出这种事来”
单鹗正是心宠的俗名,心湖如此唤他,无异已将之逐出门墙,不再承认他是少林佛门弟子。
单鹗汗出如浆,颤声道:“弟子弟子知错了。”
他忽然扑倒在地,道:“但弟子也是受了他人指使,被他人所诱,才会一时糊涂。”
心湖厉声道:“你受了谁的指使”
忽然道:“指使他的人,我倒可猜出一二。”
心湖听见这话问道:“先生指教。”
笑了笑,道:“就是他”
大家不由自主,一齐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但却什么也没有瞧见,窗外竹叶簌簌,风又渐渐大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只听一阵破空之声,的手,如同闪电一般,朝着心湖的背后四大穴道点去。
“铮”
一阵剑鸣之声,林叶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一剑瞬间将与心湖阻隔开来。
心眉的面色忽然变了,骇然道:“指使他的人原来是你”
一脸阴沉:“在下只不过想借贵寺的藏经一阅而已,谁知道各位竟如此小气”
心湖长叹道:“我与你数十年相交,不想你竟如此待我”
居然也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不想如此对你的,怎奈单鹗定要拖我下水,我若不出手救他,他怎会放过我”
心湖一足踏出,宛若雷霆一样的声音,轰然炸开沉声说道:“只可惜谁也救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