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军和董彦杰一起凛然点头:“明白”
李兴武随后又用电台直接给战区司令部发送了电报,声明有大瓶的日军从台儿庄突围并正在疯狂进攻兰陵镇,而且突围日军内极有可能有高级将领,请求李长官调遣空军飞机支援。
装甲兵们和骑兵们开始整装备战,炮兵们则在曲阳的指挥下用骡马把那门重达16吨的野炮给缓缓推了出来,这门钢铁的战争之神静静地卧在残垣断壁间,长长的炮管犹如黑色的利剑般森然地指向远处。炮兵们训练有素地开始操控这门大炮,在“哐当”的金属清脆声中,沉重的炮闩被拉开,弹药手将那发唯一的榴弹和一包发射药给填进去,然后迅速关上了炮闩,曲阳则通过瞄准镜和瞄准具开始屏气凝神地进行瞄准,旁边的炮兵们则在有条不紊地检查着火炮的方向机、高地机、运动体、反后坐装置等其他设备,曲阳瞄准了很长时间,整个人的动作和神情都在计算着某个高深的数学题,动作也非常轻柔。曲阳一会用瞄准镜观测目标,一会用望远镜再次估测距离,神色凝重、目光专注,扶在瞄准器上的手也以非常细微的动作幅度在轻轻调控着各项单位诸元,神色认真得像医生在做一场精密的手术。很显然,这一炮的意义十分重大,并且只有一次机会,因此曲阳不敢懈怠,他正在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在确保这一炮的精确度。
孟翔和李兴武紧张地在旁边看着曲阳,不敢打搅他。
曲阳一边忙着一边开口道:“参座、副参座,当初我在川军易帜的时候参加了甫帅的部队,在国民党革命军第二十一军里担任了一个炮兵,并随后参加了北伐战争,如今已经十年了。我后来当炮兵连长的时候,手下曾有一个回族的炮兵班长,这家伙开起炮来根本不看瞄准镜,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知道把炮弹胡乱地打出去,我问他,你怎么不瞄准射击呢他振振有词地回答我,把炮弹打出去是我的事情,至于能不能打中目标,那就是真主的事情了,我管不着。”
孟翔和李兴武都笑了。但两人知道,曲阳这样故作轻松是在缓解他自己的紧张。
曲阳也笑了:“但愿真主能保佑我这一炮击中矶谷廉介吧”
“日军飞机”警戒的士兵声嘶力竭地高喊。
孟翔等人大惊失色地仰天望去。此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天色惨亮。北边的天云间,八架日军飞机正在掠地呼啸而来,并且目标直指兰陵镇,很显然,这是突围出来的日军呼唤来的空中援军。
“隐蔽敌机来袭”孟翔大喊,然后又望向曲阳,“老曲快开炮快跑”
“我还差一点点”曲阳脖子额头上都青筋暴凸地低声吼着,但是整个人仍然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蹲在野炮的控制设置后面继续忙碌着。
“快开炮敌机来了”孟翔心急如焚地望着还在从容不迫忙碌着的曲阳。这么一大门中兴火炮放在这里,必然会成为日机的轰炸扫射中死于非命。
为了掩护第十师团这些突围出来的部队,日机犹如秃鹰般盘旋在兰陵镇的上空,继而纷纷俯冲并疯狂扫射投弹,坚守阵地的官兵们在地动山摇的火球中拼命躲避着,日机弹如雨落,炸的整个阵地大火冲天,机群一边投弹一边俯冲扫射,机翼下的航空机枪喷涂着一道道毒舌,地面上火墙纵横、灰土如雾,官兵们的惨叫声声此起彼伏。航空机枪的火舌在地面上交错来回,射杀得大批官兵血肉横飞。
孟翔眼睁睁地看着一架日军飞机几乎是面对面地俯冲飞向了那门野炮。机翼下的两挺航空机枪在地面上扫出两条平行线般的弹痕火墙,犹如嗤嗤点燃的两条导火索般从远处迅速延展向了曲阳和那门野炮。
“老曲”孟翔撕心裂肺地高喊。他想扑过去,但卫兵死死拉住他并把他按倒在战壕里。
暴风雨般的子弹打得地面上碎屑横飞、火星四溅,简直是在野炮的钢铁身躯上舔舐而过,迸溅开密密麻麻的火化和摄人心魄的金属颤音,这架日机几乎是在野炮上空不足十米的地方闪电般一掠而过。簇拥在野炮周围的四五个炮兵齐齐在惨叫声中血水喷溅。弥漫起的血雾中,屏气凝神得犹如一尊雕塑般岿然不动的曲阳猛地用力一拉野炮的火绳,并怒发冲冠地大吼:
“我操你祖宗”
“轰”野炮地动山摇般地发出一声巨兽般的咆哮,黑洞洞的炮口喷出一道耀眼白光。
几乎同时,赵海军猛地扑了上去,将全身都已经笼罩在了血雾中的曲阳给扑倒在地。火球猛地绽放开,从天空中落下来的一枚轻型的航空炸弹将整个大炮给炸成了燃烧的废铁。
“老曲老赵”孟翔挣脱开卫兵的阻拦,跌跌撞撞地爬上去。赵海军浑身血污,但没有受太重的伤,曲阳已经昏迷了过去,一发127的航空机枪的子弹在击中野炮的炮管后呼啸跳着横擦过曲阳的胸口,将他的整个胸膛给撕裂得一片血红稀烂,半个乳头都被打飞了。
“军医军医”孟翔心如刀绞地高喊。
“参座快看”李兴武则欣喜地大喊。
孟翔急忙抬起头望向远处。一千多米外的那个小山坡上上,一团巨大的火球正在升腾而起,那面太阳旗已经被爆炸的冲击波撕成了漫天飞舞的破布。
“老曲你打中了你是好样的你坚持住”孟翔热泪纵横地望着奄奄一息的曲阳。
“杀啊”早已经待命得不耐烦的装甲连和骑兵连一起咆哮而出,踏起沙尘暴般的灰土。亲自开着一辆九二式坦克的王利军对孟翔喊道:“参座你要一起来吗”
孟翔对赵海军喊道:“老赵,照顾好老曲兴武兄,跟我来”
第六十六节绝路血战3
飞沙走石的风尘中,以三辆坦克开路的骑兵连以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气势猛地冲入了日军人群里,顷刻间在日军人群里掀起了雪崩狂澜的腥风血雨。坦克飞轮行驶,碾压冲击开一道道血路;骑兵纵马奔腾,杀出一片血雨风暴。驾驶坦克的装甲兵们只管开着坦克横冲直撞,专门往日军人群里乱开乱撞,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坦克引擎的轰鸣声响了一路,人体骨骼被压裂的噼啪声和人体内腔被压爆的爆裂声以及亡魂丧胆的哀嚎声在坦克履带下接连不断的响起;紧跟在坦克后面的骑兵们虎虎生风地挥舞着马刀。劈得身首异处的日军滚滚倒地。整个骑兵连很快便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被斩首的日军血泉冲天,被劈掉天灵盖的日军脑浆迸溅,被一刀剁成两段的日军的内脏器官稀里哗啦流了一地,被砍掉手臂或砍断腿的日军在杀猪般的惨叫声中遍地打滚。一马当先的董彦杰杀得陷入了亢奋状态。他两腿夹在马肚子,两手左右开弓挥舞着两把开山刀,刀锋所向血溅三尺,这股突围出来的日军虽然人多,但弹药已基本耗尽,并且也没有重武器,根本无法抵挡凶神般的坦克和骑兵,即便有个别日军发疯地举着手榴弹或炸药包试图过来摧毁坦克,也被坦克上机枪手给射杀成了马蜂窝或被呼啸而过的骑兵给砍得碎尸数段。
“往那边山坡去快冲”孟翔一边扫射一边拼命大喊。
坦克里的王利军猛踩油门,坦克尾部的排气管青烟滚滚,三辆坦克犹如猛虎下山般势不可挡而去,紧随着的骑兵们更加是所向披靡,尽情地在日军人群里纵横来回,杀得白刃尽赤。短短一千多米的距离,全力冲刺的装甲连和骑兵连只花了短短的一分钟。但坦克和战马呼啸上这片小山坡时,孟翔果然看见一处已经化为废墟并且还冒着青烟的日军临时指挥部,地上四分五裂地躺着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孟翔焦急地举目望去,急忙大喊:“十点钟方向追”
“杀”坦克机枪的火舌和马刀雪亮刀锋中,装甲连和骑兵们朝着那一小群正在败逃的日军人群追杀而去。尽管那群日军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在狂奔了,一个个要么吓得肝胆俱裂、魂不附体,要么直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但人的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坦克的车轮和战马的四条腿,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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