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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哥,你拿我当傻瓜?”苏唐的语气转冷,他对胡戈的好感以及那丝歉疚彻底消失了,一千两千的讲价,胡戈还是有诚意的,现在一下子跳到一万,根本就是在糊弄,等到把人送到头道岭,和胡家的长老们汇合了,他苏唐的生死完全捏在人的手心里,而且从胡戈的情绪转变判断,已明显生出了歹意。 看起来这胡戈被逼离开北封城,跑到八面城谋生活,最大的原因在于本身,他就是一个志大才疏的角色,所以才不受人待见。以己度人,贸然来找他苏唐,泄露家族的绝密消息,已经犯了大错,然后为了弥补先前犯下的错误,心生歹念,试图诓骗苏唐卖力,这样做不但无法弥补什么,原来那点可怜的交情也没了,如果这时候胡戈再想搞鬼,苏唐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人。 “好,萧老弟,算我胡戈瞎了眼!”胡戈惨笑一声,猛地站起身:“不过……希望萧老弟能信守自己的承诺,不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否则……我胡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唐更反感了,冷声道:“慢走,不送。” 胡戈几步走到房门前,重重拽开房门,走了出去。 苏唐轻吁一口气,好像走到哪里都能碰上麻烦,算了,收拾一下,明天出发去红叶城吧,那里毕竟是‘大哥’的地盘,有人罩着,会比这里太平得多。 吃过早饭,苏唐便开始收拾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把所有的金票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包裹里,还有培灵丹和五花聚顶丹,小不点喜欢的一些玩具也要带上,例如说圆镜什么的,又把那半坛酒分装在几个酒囊里。 收拾差不多了,苏唐感觉有些无聊,推开窗户向远处眺望,也是巧合,正看到一支马队向这边行来,一个小时前不欢而散的胡戈也在马队中。 苏唐愣了愣,便明白了,为了预防消息走漏,胡戈自然要说动堂兄尽早出发。 在苏唐看到胡戈的时候,胡戈也看到了窗边的苏唐,他的眼神中闪烁了敌意,接着和身边的中年武士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中年武士也向着苏唐这方向看过来,他的目光同样不善。 那中年武士对胡戈说了几句,胡戈连连陪笑,似乎在道歉。 很快,胡家兄弟从下面的街道中走了过去,车队中间有一辆马车,马车在经过时,车厢门突然开了,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身上血迹斑斑的女人挣扎着要从车厢里爬出去。 那女人的双手被反绑着、嘴也被堵着,这不算什么,她腿上的纱裙破烂不堪,能看到她的一双小腿被硬生生钉在一根横木上。 一只大手探出来,猛地抓住那女人的头发,把那女人拽了回去,就在这电光石火间,苏唐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他的呼吸骤然停止了。 那女人似有所觉,一边挣扎一边把视线转向这边,下一刻,她呆了呆,立即垂下头,不再反抗了,任由那只大手把她拖回到车厢中。 苏唐一动不动,车队慢悠悠从下边走过,一直到消失在街道的远方,苏唐的身形依旧保持原样。 别人看到苏唐,很难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但小不点的感应是很灵敏的,它坐在枕头上,呆呆的看着苏唐,似乎有些害怕。 不想让我认出来么……你知道惹上了很可怕的对手?苏唐突然笑了,可是……我还欠了你两次啊! 原来,你竟然是诛神殿的余孽……怪不得说起那摩云岭,你显得那么熟悉! 苏唐慢慢走回来,伸手拉动墙壁上的绳索,外面传来一阵铃声。 很快,旅店的伙计推开房门,陪笑道:“萧先生,有什么事吩咐?” “给我找一张八面城附近村镇的地图,越详细越好,还有,给我准备两匹快马。”苏唐拿出两张一百面值的金票,放在桌上:“剩下的都是你的。” 那伙计走过来,拿起桌上的金票,一下子呆若木鸡,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问题么?”苏唐道。 “没有没有!”那伙计如梦初醒,叫道:“萧先生您放心好了,我马上就去。” 苏唐点了点头。 那伙计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道:“萧先生,外面……” “外面怎么了?” “三号房刚才入住了两个客人,不过……我发现他们好像一直在盯着您这边。” “知道了。”苏唐又掏出一张一百面值的金票,放在桌上:“赏你的。” 金钱往往能轻易解决很多事情,那伙计已经幸福得快要晕厥过去了,他一定要找到最详细的地图,最好的快马,否则对不起萧先生连番重赏! 当伙计离开后,苏唐在房中呆坐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慢走出房门,小不点早乖巧的钻到苏唐怀中,它知道,‘妈妈’现在非常非常生气,绝对不是它撒娇玩耍的时候。 走出房门,长廊的另一端,果然站着两个大汉,他们看起来正热烈的交谈着什么,但眼神时不时的向这边飘过来。 苏唐缓步走出旅店,沿着长街走去,那两个大汉遥遥跟在后面,他们的表情显得很愤怒,因为苏唐明明对胡戈承诺过了,不会走出房门,现在出尔反尔,极有可能是想破坏他们的大事。 走了差不多有十分钟,苏唐拐入一条小巷,一直走到小巷的尽头,开始一户院门,走了进去,院中有一对兄妹,正一边说笑一边推动着一架小石磨。 走进院子的一瞬间,苏唐脸上已多出一张狰狞的面具,还有宽大的斗篷,他的打扮绝对不像好人,那妹妹吓得尖叫一声,慢慢向后退去,做哥哥的弯腰拾起一根木棍,鼓起勇气挡在苏唐面前:“你……你是做什么的?这是我家,不……” 苏唐从左手指尖抻出一张金票,递给那哥哥,冷冷的说道:“带着你妹妹回屋里去,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声张,否则我会让你们变得和这架石磨一样。”话音刚落,苏唐已拔出大正之剑,剑光一闪,石磨已被劈成两段,砸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苏唐一直在用全部意志控制自己,到了此刻,他已经压抑到了极点,森冷的煞气以他身体为中心向四周弥漫着,黑色的斗篷也在缓缓膨胀,在那兄妹眼中,他们所熟悉的世界似乎已被一片黑暗笼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