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摇旗接口问道:“孙将军,你已经见过大明国皇帝。我们此前所说的事情,现在能够给我们一个答复吗我们数万人要吃饭,迫在眉睫了啊。”
“我们皇上有话。”孙昂点点头:“不看不知道,有比较才有鉴别,熊家军就是不一样啊。不仅仅是军规军纪森严,而且对部队成员的挑选要求极严。我们皇上说了:能救一时,不能救一世。不能自救的人,也不值得外人来救。”
郝摇旗年轻气盛,顿时脸色不好看了:“按照这么说来,一年前还是一家人,现在我们吃了败仗,你们就准备落井下石看笑话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孙昂呵呵一笑:“过去的事情放下不提,现在大家面对相同的敌人,那就是满清鞑子和那些数典忘宗的叛逆。既然有共同的敌人,我们还是一家人,谁也不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田见秀可谓人精,当然听出了其中的言下之意:“我们应该如何自救”
孙昂点点头:“俗话说:叫花子打狗还要找一面墙靠着。你们这么一支数万人的大军,没有立足之地肯定不行。可是你们队伍中成员复杂,结构臃肿,也就失去了机动灵活,这才是致命的。”
“大家都知道,过去数十年的天灾,任何一个县都无法养活突然增加的数万人。你们的人数五万多,就算我能够拿出一部分粮食,又能够支撑几天这才是我们皇上所说的首先必须自救。”
郝摇旗摇摇头,态度很坚决:“健妇营、女眷,跟随我们一路转战,难道因为没有饭吃就抛弃她们吗只要是一个男人就做不出这种事情,我也做不出来”
这个话题属于意气之争,不是孙昂此来的目的。但是有些话他又不能明说,所以他摇摇头没有吱声儿,而是看着老成的田见秀。
郝摇旗没有听出孙昂的言下之意,但是田见秀已经听得很明白了。
田见秀也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倒背双手开始转圈。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过程,他需要慎之又慎。
一切都好说的言下之意,也是看情况的。
放在二十年前,熊储是江湖上的杀手锁喉剑八郎,那就什么话都好说。放在十年前,熊储是一个四处流荡的叛逆,很多话也好说。
合营,这是当初一百零八营面临困境的时候,彼此抱团取暖的常用策略。
但现在不同了,熊储已经登基称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熊储所说的自救,其实含义非常明白:
第一个问题,拖家带口的军队根本无法打仗,所以需要自救。自救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精简部队,增加机动性和战斗力。
这涉及到如何处理妇孺家小的问题,也是孙昂所说的“找一面墙做后盾打狗”,属于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一个县无法养活突然增加的数万人,但是大明国却不止一个县。可是要进入大明国皇帝的地盘,那就需要一个说法。
这个说法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像马光义、孙昂一样,直接加入熊家军就是。然后就可以把妇孺家小送到江南大后方,部队扔掉包袱之后自然就灵活机动了。
放在原来一百零八营的时候,加入就加入了,等到时机成熟继续分家单干就是,这也是当初的潜规则。
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熊储是皇帝。加入大明国的熊家军,也就是放弃自己原来的一切主张和权力,执行大明国的所有规制律条。
“孙将军是承天府独当一面的主将,你所说的自救出路当然是对的。”田见秀仔细斟酌词句:“毕竟是五六万人的前途问题,我们四个人也不能完全做主。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不知道孙将军认为是否可行”
孙昂微微一笑:“田将军但请明言,孙某先听听看。”
田见秀叠起两根指头:“我们一路转战过来,辎重全部丢失还无所谓,但是兵器也丢失损毁不少,贵军可否支援一二另外,荆门乃四战之地,易攻难守,可否让我们的中军妇孺先行渡江南下”
“可以”孙昂没有丝毫犹豫:“我们皇上说了,不管你们今后如何决定自己的出路,现在大家有共同的敌人,完全有必要携手作战。为了提升你们的战斗力,我奉命给你们提供两万人的装备,同时解决一个月的粮草。不过”
孙昂拖了一个长音,没有继续说下去。
郝摇旗接口说道:“只要孙将军能够提供适当的军械粮草,我们当然服从命令,并且保证完成作战任务。。孙将军但请明言,没有必要吞吞吐吐。”
孙昂摇摇头:“不能怪孙某故弄玄虚,更没有要挟诸位的意思在内。此事非同小可,动辄就有性命之忧,郝将军可不能把话说满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郝摇旗朗声说道:“死则死尔,又何惧哉”
“爽快”孙昂右手一挑大拇指:“江湖传言郝将军勇猛无敌,孙某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但是这一次的要求却不一样,而且定国将军苗三冠执法如山,不知道郝将军敢不敢再打一次败仗”
“哈”郝摇旗身子一挺:“苗三冠老夫子当初在洛阳熊耳山,仅仅用五百农夫就打败了数千朝廷卫军,江湖上都称之为诸葛亮复生。。既然是他老人家亲自指挥,不要说打败仗了,就算现在要我的脑袋也没有二话。”
“很好”孙昂又看着田见秀、王进财和吴汝义:“三位将军还有何说”
事已至此,不行也得行了,所以田见秀、王进财和吴汝义抱拳说道:“但有所命,有死而已”
点点头,又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来摊开在桌上,孙昂才低声说道:“诸位请看,孔有德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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