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独孤九剑号称只攻不守,无一招防御,这般料敌先机,却总要有招式才行,如果敌方不出招,那么自己还非得傻等他不成?
他正自思忖之时,突然听得洞外有人大叫,当即转身出去,只见施戴子正站在洞外等候。
这思过崖有个规矩,乃是一人思过之时,旁人不许入洞打扰,齐御风虽然并非思过,施戴子却也谨守门规,不敢擅入。
齐御风当即道:“且先别忙吃饭,我最近有几处不明之处,你先与我喂喂招。”
施戴子见他一夜不见,身上衣衫又是弄的破破烂烂,头蓬乱,宛如疯子一般,当即不由得无奈一笑,放下食盒,抽剑与他对峙。
齐御风心道,他双脚不丁不八,这般模样,若是西踏一步,便是独孤九剑总诀的第三变;东走一步,便是第九变,可却如何是好?
当下便道:“你先攻上一招。”
施戴子依言而行,缓缓使一招华山派剑法中的“有凤来仪”攻他前胸。
齐御风看着眼前的施戴子,也不抽剑,只是将独孤九剑的总诀想了一想,运手指计算出了他下一招的方位,当即想到:“如此一招,到处都是破绽,我却又从何而起,若是从左路攻,却须提防他这般变化,若是由下路攻,却须提防……”
他脑中纷乱,一时纷繁复杂,各种剑招层层叠叠的涌出,看似好像每一招都能制敌,却有每一招都有遗憾,当下不由得头疼不已。
他先前背诵那总诀之时,只是依言而行,但现在看到一个活生生对手就在眼前,却又千头万绪,不知如何出手是好了。
当下他摇摇头,长呼一口气道:“来,咱们打一架试试。”
说罢,弯腰捡起地上那柄华山派的长剑,执于胸前,道:“你再攻一招。”
施戴子当即有些莫名其妙,心道我这一招你还没有破掉,怎么还再攻一招,他知道这必然是齐御风遇到了什么剑术上的难题,要找人启于他,于是也不多话,又一招“苍松迎客”,朝他斜斜指来。
齐御风提着长剑,此时胸中俨然有万千破解掉这招“苍松迎客”之法,却又都觉得每一招似乎有所瑕疵,不够尽善尽美。
他此时便如同一个胸中有万千沟壑,腹内藏锦绣文章的大文豪,登临华山顶峰,见到如此美轮美奂的奇景,一时有感而,想要吟诗一,但一番冥思苦想之后,却又觉得想说的太多太多,不知道第一句该如何开口。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毛手毛脚,比划两下,始终觉得别扭,不得要领,于是挠挠脑袋道:“你换一招。”
施戴子不禁好笑,当即又是一招“白云出岫”,直直指向他胸前大穴。
齐御风皱紧眉头,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那洞中,魔教长老张乘风张乘云曾记载了这华山派剑法的诸多破解之法。
这招“白云出岫”的破解之法,他当时也顺便看过一眼,记了下来,当即伸手比划两下,缓缓刺出五剑,可这五剑刺出,立即却又觉得这五剑也未必尽善尽美,当即不由得心中一急,苦恼的蹲在地上。
施戴子却猛然一惊,方才齐御风所递出的五剑,看似平常,但他这五个方位都是匪夷所思,每一剑若是使得快了,那么自己必然中剑,而对方丝毫无恙。
而他这五剑之中的每一剑,又似乎可以有种种后招,绵绵无绝,倘若自己使这“白云出岫”不是拆招,而是攻敌,对方使出齐御风这种剑法,自己哪里还能有命在?
他这一招,倒仿佛是专门针对华山派的破法一般。
当下他不由的冷汗淋漓,惶恐道:“齐师弟,你这几日,是在山上想华山派剑法的破解之法么?”
齐御风摇摇头,苦着脸道:“并非华山派一派,而是天下诸多门派剑术的破解之法,只是我学了个开头,现在好像一下子变得不会使剑啦。”
施戴子心道,这世上哪有那般厉害的武功,能破天下诸门诸派的剑术,定是他这少年人武功一高,心思繁乱,一味求得成,将自己的心境搞得乱了。
当即他想了一想,便道:“齐兄弟,你自行练功,难免走上了邪路。如今迷途未远,及时纠正,也尚未晚,不如咱们下山,同诸位师兄弟共同参研如何?”
齐御风摇头道:”这不是什么走火入魔,只是我一时未得开窍而已。等我将这套剑法练成,立即下山。”
施戴子见他面上迷惘,犹自强辩,不由得暗暗皱眉,心道他是现在华山派第一高手,可别练剑将自己练得疯魔了。
当即他又道:”你若是一个人独自专研剑法,免不了神驰瑕想,但却要万万收束住心神才是,可别一不小心,变成了胡思乱想,那可就糟了。”
齐御风点了点头,却也不以为意,只是觉得自己明明学了几十套剑法,怎么学了这独孤九剑的总诀之后,临敌之际,却变得不会使剑了呢?
施戴子又道:“齐师弟,你练的是佛家内功,近来可做过功课?我记得高僧神秀作的佛偈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你可以参考一番。我觉得你想了这么多时日,也该静一静才是。”
齐御风听闻,顿时心中一动,心说自己想得的确有点多了,这独孤九剑千头万绪,博大精深,又哪能一夜之间,便想得明白?
当下他不由得诚恳道:“的确,这几天烧了脑子,有点想不清楚,四师兄,我这有一套剑法,你可先传给诸位师兄弟,保准剑术更上一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