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思索一番,好像没听说过那家姓齐的太极好手,当即又道:“我叫霍峰,后面那间武馆,就是我开的。我这个人呢,自幼习武,不过好吃懒做,祖辈们传下来的武艺都练丢了大半,手底下也不剩什么功夫了,不过这上辈传下来的武馆,还不能说关就给关了,你说这闹心不闹心?”
齐御风听得没头没脑,也不好回答,当即默不作声。
霍峰望了望着院子,又感慨道:“我在这骗吃骗喝好多年啦,那几十个徒弟除了练了个身子骨,武艺是一点长进没有,头十年就有人笑话我,说我这场子,就是来个二十岁大小伙子一踢,准散。”
齐御风听这话更是糊涂,又似乎话中有所暗指,当下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霍峰,只见他面带微笑,一脸亲切,却又好似没什么歹意。
霍峰又道:“你看我刚才这么拍你一下,你就给我显功夫,这说明什么?你若不是我姑娘的同学,这不就是踢场子来了么?”
“我这大一辈的说句你不爱听的,出门在外,可得谨慎一点,我们这开武馆的,爱交朋友,也爱惹是非,你要不是踢馆的,趁早别往这里来。”
霍婧竹听闻,勃然大怒道:“御风是陪我回家取东西的!”
霍峰转头淡淡道:“你听着,我跟这兄弟说话有你插嘴地方吗?”他方才说自己大齐御风一倍,此时却又说是兄弟,这关系这叫个乱。
继而他转头温颜对齐御风又道:“我这姑娘一天疯疯癫癫的,你可多担待着点。话说回来,你说我这行当,在这里教着一帮徒弟,要是有这么个高手,来了又走了,将来传出去,我们是动没动手呢?我是输了还是赢了,赢了?赢了没人看见啊,那就是输了,输了,输了你这场子还有脸开?”
“老弟你别怪我多嘴,你说你今天过来走一圈,将来我那边那帮徒弟但凡有一个知道的,这将来我怎么说?”
齐御风无奈,只能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霍峰一见他点头,当即一笑:“你是我姑娘的同学,这么着,我也不难为你,天下武术是一家,万朵桃花一树生,你会什么,练两下,这也不算你踢场子。”
说罢站开三步,扬手一摆,说道:“来,练两手。”
齐御风心道,暗怪自己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人家开武馆的有这个忌讳。
可是他却也不敢动手,这要是一打,人家就更认定他是来这里踢这个场子的,而且这要是赢了,霍婧竹固然脸上挂不住,输了,这霍峰不定还得怎么难为自己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再怎么着,去同学家拜访,也不能连屋都没进,就跟人家亲爹打起来啊!
当下他思前想后,摆手道:“不打,不打。我跟她拿了东西就走。”
霍峰脸上露出一丝不悦,随即笑道:“你是我姑娘的同学,那么装假客气干嘛,这大热天的,闲着也是闲着,来来来,过两招,解解闷。”
他越是说的热切,齐御风便越是不敢,心说这人罗里吧嗦,就是想让我跟他比武,我才不上当呢,当下道:“您要是看我不顺眼,那你就打我一顿算了,我这点微末功夫,哪能跟您霍家的八极拳比。”
霍峰不由得一皱眉,说道:“老弟,你这就是客气了,我这好容易碰到一个练家子,咱们不过是比画着玩;我先前已经把话全说开了,难道还真能和你动手吗?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这什么八极拳,在关内高手眼里不值一晒,上次有位国家武术协会的练太极拳的老前辈来长春看我打拳,我劈里啪啦打了半天,人家一句话没说,就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气得几乎犯了心脏病,吃了药就上车走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咱这功夫还是不行啊!得学习!”
“从那以后,但凡我要碰上太极高手,一定得领教领教,今天我碰见你,咱也不说动手,你就让我开开眼,把拳路练给我看一看,学一学,好吧?”
“你要是觉得吃亏,我也把这八极拳让你看看,咱们两受其益,这总行吧?”
齐御风犹疑不定,斜眼看霍婧竹面带着微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当即道:“霍叔叔,我练的也不是纯正的太极功夫,非教我练不可,我只好遵命。只望霍叔叔你多多包涵。”
霍峰笑道:“吓,老弟,你太谦虚了!你不要疑疑思思的,你到我家来,我还能欺负老弟你不成么?”
“来来来,咱们搭搭手。”
未及齐御风同意,霍峰伸臂一缠,一只手便绕到了齐御风肩头,说道:“来吧,你先进招。”
齐御风哭笑不得,这霍峰说的轻松写意,实际上此时他站出这个架子松肩合腰,意正身直,含胸拔顶,外方内圆,已是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最要命的是,他这一手搭住自己肩头,只要齐御风身形微动,他便能用掌根推住自己下巴,或者反手卸下自己膀环,进退自如,已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当下齐御风无奈笑道:“霍叔?这……”
霍峰不耐烦道:“来呀,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这年轻人怎么这么不干脆?磨磨唧唧可就没意思了。”
霍婧竹也看出端倪,不由得怒道:“爸,你耍赖,你不如先把他胳膊拧背后去得了。”
霍峰神色紧张,紧紧盯住齐御风,轻声说道:“小姑娘家家别插嘴。不帮你归拢归拢,将来揍你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