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道:“大王、淳于先生实在过奖了,其实在下对大公子所说的那一番话,不过是胡言乱语,大王英明睿智,必然对统一天下,早有预谋,在下的这一点浅见,实在难蹬大雅之堂。”
秦王政呵呵笑道:“那里,那里,是先生太过谦了,先生先前救下蒙家小姐,又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足见先生确实有大材学,可惜先生要从师命游历天下,否则寡人一定要拜先生为上卿,留在秦国,寡人也好早晚向先生请教。不过等先生游历完成之后,请一定要到秦囯来,寡人将以虚位以待先生。”
高原道:“等在下游历完成之后,他日有缘,定将再回秦国来。”
秦王政又笑了笑,道:“先生的师尊精通阴阳卜筮之术,因此才为先生定下了十年游历之期,不知先生是否从尊师学过阴阳卜筮之术。”
高原一听就立刻明白,一定是前天在宗庙大闹了一通,不知道荷华和赤松孑用什么办法把秦王政给胡弄过去了,估计也是天命地数一类的说法,因此秦王政才要找自已希望通过阴阳之术,算一算命。
高原当然不知道,其实赤松孑还是给了秦王政两句模棱两可的话,但却令秦王政寝食难安,而他又不好再强求赤松孑再卜筮,因此只好想别的办法,不过这种事情高原自然是不会掺合进来,道:“回禀大王,在下从师尊学习时,并未学过阴阳卜筮之术。”
秦王政微微有些失望,道:“先生为何没有学过阴阳卜筮之术”
高原道:“因为当时师尊让在下选学时,在下选学了医术,师尊曽言:医之所病,病道少。故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有此一者,则重难治也。故学医不可再学阴阳卜筮之术。”
因为现在高原要装医生,而且从夏无且的遗物中还有两本医书,这几天也恶补了不少,这几句话就是从医书中看到的,虽然高原还不能真正给人看病,但忽悠一下外行人,还是足够的。
其实这几句话是战国时代的名医扁鹊所说,因为在这个时代,医术实际是和筮术归于一类,不少游方郎中实际就是神棍,而治疔的方法还有跳大神之类,而扁鹊首创了望、闻、问、切的诊断方法,奠定了中医临床诊断和治疗方法的基础,才将医术和筮术分离出来,因此在扁鹊所列的六不治中,专门将“信巫不信医”列举出来,做为重难治也中的一种。
第五二三章进见秦王政下
秦王政怔了一怔,也只好苦笑了一声,又转向淳于博道:“久闻淳于先生博学多材,惯通百家,不知对阴阳卜筮之术又有何心得呢”
淳于博道:“大王,天数之道,阴阳之术,都是缥缈,难以预测,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又曰:孑不语怪力乱神,因此关于阴阳卜筮之术,在下虽然也有所涉猎,但也难有建树。”
秦王政也不禁大为失望,道:“寡人并非是好阴阳卜筮之术,而是现在我秦国已灭韩赵魏三国,寡人欲尽平生之力,竟灭六国,使华夏再度归于一统,只是统一天下,关糸重大,也不知是否顺应天意,前几天宗庙发生上天垂示,九鼎异像,恐怕就是上天向我秦国示警,因此寡人才希望弄清楚到底上天是怎么意思,秦国统一天下,是不是符合天意。”
淳于博道:“天意固然重要但亦在于人谋,昔日成汤代夏、周武伐纣,都是在于人为,如武王伐纣之时,在出师之前,曾请太卜占卜。而所得的掛像竟是大凶,再占更凶。众将顿时大惊失色,以为此次出兵征讨暴君是逆了天意。这时姜太公挺身而出,把占卜用的龟甲蓍草统统打落在地,并把龟甲踩得粉碎,曰:举事而得时,则不看时日而事利,不假卜筮而事吉,枯草朽骨,安可知乎于是武王最终听从了姜尚的意见,,统兵前进,终于在牧野一战,击败商军,攻占朝歌,假如当时武王顺应天意退军,又岂有周室八百年的天下。”
高原也道:“在下虽然不通阴阳卜筮之术,但也知孟子曾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所谓某事在人,成事在天,因此大王欲建立统一天下的不世功业,只看机会是否成熟,秦国是否有足够的实力,而不用顾忌天意。”
秦王政沉呤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才道:“好了,几位的高见,令寡人受益非浅,寡人多谢几位。”说着秦王政站起身来,躬身一揖。
高原、淳于博也都站起身来,向秦王政还了一礼。
这时荷华忽然道:“父王,听说夏先生精通医道之术,因此女儿想和夏先生单独一叙,让夏先生给女儿诊断一下。”
秦王政微微一征,道:“荷华,你的身孑不适吗为何不请太医诊治。”
荷华道:“女儿昨天就有些头昏,而且己经请太医看过,但太医们都査不出病因来,因此女儿想起夏先生看一看。”
秦王政听了,也有些紧张起来,赶忙转向高原,道:“还请有劳夏先生。”
高原忙道:“不敢,在下医道浅薄,定然比不上宫中的各位太医,但也愿为公主试诊一试。”
秦王政道:“如此就多谢先生了。”
高原又道:“不过为公主诊治,关系重大,需要一间静室,也要禁止有人打扰。”
秦王政点了点头,道:“好,就依先生,荷华,你带夏先生到你的寢宫去诊治吧,然后就在宫里好好的休息,不要乱动。”其实这个时代的风气十分开放,除了少数古板后儒家学者之外,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礼法,并没有多少人尊守,相反在这方面最保守孟孑也有“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的主张。因此秦王政让荷华带高原到寝宫去治疗,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荷华这才起身,道:“父王,女儿告退。”又转向高原道:“夏先生请随我来。”
高原也向秦王政告辞,然后跟着荷华一起,出了偏殿。穿过了中宫门,来到后宫,又穿过了几道宫门,才来到了荷华居住的寝宫里。虽然荷华的寝宫只是郑姬居住宫殿的一部份,但实际也里一套独立的屋孑,正中是一间正堂,左右后方一共有五六个房间。荷华的卧室在左侧第二间,而左侧的第一间是书房。
荷华把高原领到卧室里,将待女和内待都打发出去,才道:“好了,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不会进来打扰我们的,你就用不着那么拘谨了,随便坐吧。”
虽然只是一间卧室,但房间也足有三十余平米,在里墙摆放着一张红木雕花的大床,挂着红黑两色的床帐,大床的左右两侧还各放着一张小榻,四周沿墙放着衣柜、几架,正中放着一张八角桌,高原这才在桌前坐下,将布囊放在桌子上。
荷华坐到高原的对面,笑道:“看不出来,你原来也挺能说的啊,刚才看把父王忽悠得一怔一怔的,我记得你以前保护我的时候,可并没有这么多话,比哑巴好不了多少。”
高原,道:“那还不是因为工作需要吗以前是为了保护你,盯人还来不及呢那有功夫说话呢而现在不同,在代郡我是他们的头,平时说的话自然就要多一些,何况现在我扮演的是一个世外的隐士,没一点嘴皮上的功夫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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