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放下望远镜回头问:“治安军还要多久能到?”
“已经联络过,可能……要半小时以后。”
大尉沉默着,算算时间,治安军到场后也无法立即开始战斗,于是皱皱眉:“让一小队前出。试探性攻击。我不想看敌人休息得这么舒服!”
不久之后,坡后传出一声鸟语吼,七扭八歪在草丛里的鬼子站起来三十余,摘了挂在马侧的钢盔往头上扣,卡宾枪下肩横端,熟练地拉开队形,正式开始漫步翻坡。
……
九连正在构筑阵地,某些战士确实在挥舞工兵锹,虽然这里的土质并不像山里那么硬,阵地也没能完全成型,目前还是各挖各的坑。
胡义也没分东南西北,阵地只是简单的三点布局,如果俯瞰,一排、二排和陈冲排战士的分布,像是三个向心的L型组合图案,这三个L型中间的小片范围,是正在挖散兵坑的三排。
就属三排阵地进度最快,一个惜命的罗富贵再加个天生有挖坑基因的吴石头,那真是泥土纷飞铿锵有声,这还没算老秦的能耐。马良举着望远镜,不放手地看东,看南;小红缨也举着望远镜,不离眼地看西,看北。
阵地上没人说话,只顾在烈日下流汗,一锹又一锹地挖,一刺刀又一刺刀地刨,压抑得感觉像是在给自己掘坟墓。
气喘吁吁将工兵锹扎在脚边土里,直起腰的秦优看看肃穆的周围,很想说点什么来鼓舞士气,可现在什么词都想不出来,而胡义这个不争气的连长,居然什么活儿都不干,这么热的晌午阳光下,他居然还躺在草里帽子遮脸晒太阳呢!
“你就不能说点啥?”秦优满脸汗朝胡义嗔怪。
胡义动也不动,倒是答了:“你老秦都知道上火了,那就啥都不用说了。”
“你……”
叽叽——
这突然出现的微弱声音,似乎像是附近有雏鸟叫,可惜来自群众的秦大指导员第一耳朵就听得出,这声音更像是小雏鸡!循声回头,那里只有罗富贵的挎包,而旁边的罗富贵也停下了锹,正在无辜地咔吧眼。
二话不说走过去,拎起罗富贵的挎包当场翻,一个细木棍编成的小鸡笼子出现在秦优手里:“这……它……你……”突然朝熊怒了脸:“哪来的!”
熊傻了眼讷讷:“路过香磨村会长家的时候……我也是……看它怪可怜!”
“你个欠手啊!哎呀你可气死我了……”
疲劳上火到现在,终于被熊气得胸口疼,可惜这附近连个能当藤条使唤的东西都没长,气得秦优只能抄起脚旁的工兵锹,比了两比,又无奈放下,身为指导员总不能拎着这个拍他吧?
那熊也看出老秦这回真急了,咔吧着那双蛤蟆眼歪坐在坑里索性要将无辜进行到底:“它非要参加八路军,我有啥办法?”
这片阵地上,突然出现了没能忍住的第一声笑,然后加入第二个,第三个,很快笑翻了一片,只有秦优仍然干瞪着眼茫茫然。
可惜,笑声刚刚扩散开来,便听到马良一声喊:“鬼子出现了!东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