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ro-5机器人都倒了好几个。
满眼金星,阮建超的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撞了。试验室里的灯同样和走道里一样不停闪着。
从地上爬起来,再去检查才发现,全息图已经受到干扰而无法正常显示。
阮建超艰难地撑起身体,走到工作台边想要使用电脑继续操作。试过好多遍都无法将紫色机器人退出来,更要命的是那些re01纳米虫已经都快变成黑色了。
“植入全部c01清洁纳米虫”
收到最后命令的rhro-5在接口处换上余下的半支绿色纳米机器,按下植入按钮。电脑屏幕上,有少量绿色区域开始出现。
慕容弘文的大脑里已经没有空间,这些机器人进入的速度非常慢,只有预想的十分之一不到。
阮建超不再看屏幕,而是直接盯着接口处的容器,看那里面逐渐减少的c01。
突然,整个试验室瞬间陷入黑暗,要么是供电被爆破弄瘫痪,要么是有人切断了电源。
手术台上的慕容弘文还在本能地挣扎,不过已经显得没有刚才那份力气。
黑暗里,阮建超只能感觉到,而根本就没法看到。
“启动后备电源”
这么高级的试验室,当然有后备电源,绝不会完全依靠外部供电。实际上试险室的线路并没有完全损坏,只是警卫看到走道里一闪一闪的灯,干脆通知中控室将stu的供电给断掉。
stu内部的灯再次亮起,电脑重新启动。
阮建超冲到慕容弘文身边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还没走近就听见身后的心电图仪发出“嘀嘀”的声音,这代表试验体的心跳已经停止。
看来这还真是天意,最后一刻都无法成功。
这里虽然是高级试验室,但也并不是什么都有,越是高级就越是没有低级别的医疗设备。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心脏复苏,而关联这个手术的什么设备都没有,也就是说只能看着慕容弘文死去而无法施救。
阮建超失望地瘫坐在地,漠然地看着屏幕上所显示那些慢得要死的清洁机器人工作。
太慢了,也太晚了,可以说根本就不需要了。
警卫连续两次都无法实施爆破,只能向angc总控中心和医疗局报告。
总控中心快速反应,分析情况后几分钟之内就制定了方案。既然人无法进入,那就只能从里面想办法。
现在能进到stu的可能就只有电子信号,光纤通信完全可以从内部将所有设备,包括机器人和纳米墙全部的控制权接收。
安保中心有卡伦特最为专业的计算机天才纪远航,人称纪呆呆。五年前服务于卡伦特市大萧条之后第一家恢复的人工智能开发公司,后因为个人问题而辞职,正好angc安保公司在招聘这方面的人才。
不论纪远航此时离索拉里亚医院空间距离有多远,光纤所传输的信号却在一秒内便发送到stu的内部。
试验室的电脑开始报警,提示有外部信号侵入。
阮建超已经完全放弃,呆坐在地上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看着那些紫色机器人越来越少,直至全部消失。而绿色的机器人还在慢吞吞向大脑的方向植入,对于这些纳米虫来说执行指令是唯一需要做的事,才不会去管还有没有意义。
纪远航快速取得stu服务器的控制权,开始解除纳米墙的密码。
对于他来说,这些简直就是小儿科。除了电脑技术,本身这个stu服务器所认证的最高级别权限来自于医疗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纪远航这只能算是一次简单的远程操作,唯一有难度的就是中止那个被阮建超进行的试验。
三分钟不到,警卫队长的耳机里传来报告:“密码已解除,可以进入”
大队人马,夹杂着十多个angc3机器警卫快速向试验室移动。长长的走道里那些rhro-5机器人就像模特一样呆立不动,纪远航已经通过远程将它们关闭。
一路顺利,到达试验室的时候,一幅完全想不到的场景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晏致远快步走过去想要扶起阮建超,却被赶上来的队长推开了。
他并不是不尊重院长,只是在这种高级别的行动中,作为警卫人员,一定是要先保证任务的完成。这次任务的完成标准就是以阻止阮建超试验并将他控制带走,没有别人可以先碰他。
看着这两小时前还风光无限的阮主任,晏院长以及童苑杰和封俊楠一阵难过。同样作为对医学高度感兴趣的人,在此时似乎更多的是理解了阮建超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有人在想如果是自己有这样的才能和天赋,也许会像他一样做出今天这样的选择。
“先生,请你站起来举起双手”
阮建超没有想过要再抵抗,如果试验成功了,也许他会。但现在的结果是没有,他失望了,崩溃了,不需要任何挣扎。配合地举起双手从地上站起来,向警卫这边走来。
警卫们用枪指着他,边向后退,似乎很害怕他会突然做出什么让人猝不及防的动作。
从晏院长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投了一个抱歉的眼神,晏致远则婉惜地摇摇头。
完全不同的是他从童苑杰面前走过的时候,反而露出了笑脸。童苑杰呆呆地看着这个一直倍受尊敬的主任被警卫带走,心里突然感觉空落落的。
临出门的时候,阮建超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运行的计算机。本失望至极的脸上,突然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随即就消失了,转身向stu外面走去。
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呢可能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就算现场还留下来的这些人看到了什么,也并不会明白。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对于一项科研特别是超前科技来说等于不知道。关键问题也就是要找原因,而现在这一切秘密都被阮建超带走,他带着这些理论和数据坐完一辈子的监狱。
所有试验数据都因为刚才的一次停电而没能留下,除了最后阮建超输入的几道指令之外,之前的都没有。没人知道他这里做了些什么,更没有人知道慕容弘文的意识曾有过一次短暂的苏醒。
这里没有心脏复苏的设施,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慕容弘文还有获救的机会或者应该救他。在警卫们看来,那无非是一具尸体而已。就连三个专业的医生都只能摇头叹气,为他的死亡扼腕叹息。
慕容弘文停止心跳已有两三分钟了,血液早就停止对大脑供氧。
晏致远死死地盯着脑电波监测仪,以他的职业敏感那里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屏幕上显示的脑电波频率,刚进来时看到的大约在四到七赫兹之间,证明死者在此之前正感受到巨大的挫折,很失望。
不过此时些刻,电波的频率正在逐渐加大。
随着电脑屏幕上那紫色区域消失怠尽,强烈的贝塔波开始产生,由最开始的十五六赫兹迅速上升到三十多。还有进一步上升的趋势,表明死者的大脑正处于最后的崩溃边缘。
当最后一个绿色纳米虫植入慕容弘文大脑,他的脑皮质终于承受不了挤压。所有的监测仪器几乎同时像受到电磁干扰一般,嗞嗞响了起来,但仅持续了两三秒钟又恢复平静。
索拉里亚之外,angc安保中心的纪远航做完自己的工作,正想关闭程序。突然发现一组强烈的信号由stu试验室发送出来。起码有十多tb的数据量,当他试图查看时通路占满,根本无法再进入stu的服务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