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主动来投的,也有给脸不要脸的,李轨和梁师都这两个与陈丧良接壤的小军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断然拒绝了陈丧良的好意招降,铁了心要等陈丧良上门打脸。还有已经雄霸诼郡的罗艺和称雄河北的窦建德,同样拒绝了陈丧良的官职册封和收买笼络,其中罗艺还好点,好歹还把陈丧良的使者礼送出境,窦建德却是不仅把陈丧良的使者乱棍打走,还写了一道书信大骂陈丧良的忘恩负义,背主忘恩,在国难之际不但没有精忠报国,还效仿王莽董卓行悖逆之事,赌咒发誓要剪除陈丧良这个窃国奸佞,还大隋朝廷一个公道。
“窃国奸贼?说话这么难听,难怪历史上你投降了老李家,照样被老李砍了脑袋。”这是陈丧良看完窦建德书信后的嘀咕,又暗中汲取教训道:“所以说啊,做人千万不能象窦建德那么正直老实,自古至今就好人老实人吃亏,就算想做好人也得象我这样,拿公款买手机也不脸红。”
转眼已是春暖花开,关中春耕进行得如火如荼时,又一个让陈丧良颇为意外的使者来到了大兴——李建成竟然派遣曾经与陈丧良有过一面之缘的王珪为使,携带重礼前来恭贺陈丧良受封唐王!见面之后,王珪也不但没有一字半句提起陈丧良和李家兄弟的杀父之仇,以及陈丧良的爵号与老李家的爵号冲突问题,还主动向陈丧良呈交了一道李密写给李建成的亲笔书信。
李密写给李建成的书信当然是请求结盟对付,除了把李家兄弟的英勇无敌和军力强盛大大吹嘘一番外,还在书信上把陈丧良骂得狗血淋头猪狗不如,表示只要李建成同意结盟抗陈,李密还可以把王世充和窦建德等军阀势力也拉进战场,大家联起手来讨伐陈丧良这个当代董卓,再世王莽,让陈丧良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招架。
偷看着陈丧良的脸色,见陈丧良似乎并没有被李密的书信激怒,王珪赶紧又说道:“唐王殿下,我家左都督派遣小使携带这道书信前来大兴拜见,缘由全是因为殿下你曾经与左都督建有深交,左都督他目前虽然被迫与你为敌,但内心深处却仍然还是把你殿下当做知交好友,这李密匹夫四处联络,上蹿下跳,小丑跳梁执意要殿下你为敌,左都督内心对他鄙夷万分,这才命令小使借恭祝殿下你受封王爵的机会,顺便将这道书信带来,让殿下你知道此事,也早做提防。”
陈丧良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了,片刻后,陈丧良还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跳梁小丑!孤迟早灭之!”
冷哼过后,陈丧良态度颇为傲慢的随口谢了王珪几句,又下令摆设酒席给王珪接风洗尘,而到了宴席之上,王珪除了不断夸赞陈丧良横扫六合肃清八方的盖世功绩之外,言语中还流露出了想要替李建成请求归附的意思,陈丧良心领神会,表示只要李建成拿出诚意,自己绝对可以接受李建成的归附请降,王珪大喜,赶紧替李建成一再道谢,宴尽方散。
席间做陪的还有王珪的两个好友房玄龄和杜如晦,他们携手把王珪送出了皇城让他到馆驿休息后,再回到了陈丧良的面前时,房玄龄开门见山就微笑问道:“殿下,看出来没有?李建成这次是想干什么?”
“祸水东引,外加缓兵之计。”陈丧良笑笑,随口说道:“薛举已灭,李轨和梁师都两只小蚂蚁牵制不了我们的主力,我们的主力腾出了手来,李建成当然害怕我们首先向他下手,借着李密向他求盟的机会,乘机挑起我对李密的恨意,又假意试探能否归附,让我觉得他已经没有多大的威胁,诱使我们的主力首先出兵东都,然后他在太原不仅可以稳如泰山,运气再稍微好点,说不定就有机会再次南下,再占河东和入主关中了。”
“下官与克明也是这个怀疑。”房玄龄点头,又补充道:“下官还怀疑,李密请求与李建成结盟,其目的也是为了祸水北引,李建成孤悬在雀鼠谷以北,与我军共有雀鼠谷天险,不要说是南下困难,就是想和李密取得联络都难度不小。李密与之结盟毫无益助,相反倒是我军主力首先向太原进兵,才对他李密最为有利。”
“李密应该还有后招。”杜如晦也补充道:“李密若是想要引诱我军出兵太原,仅凭他与李建成缔结盟约还远远不够,这道求盟书信应该还只是一个铺垫,他其后肯定还有计划,此贼奸诈阴狠,殿下还请小心提防。”
陈丧良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些分析,那边房玄龄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你刚才故意在王叔玠面前辱骂李密,莫非是想将计就计?还已经决定了首先出兵太原?”
“还是乔松兄知道我的心思啊。”陈丧良赞叹了一句,又点头微笑说道:“不错,我确实已经决定了首先出兵太原,先去铲除一直躲在太原韬光养晦的李家兄弟,然后再出兵关东,解决王世充和李密。”
与杜如晦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房玄龄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现在好象是我们首先出兵东都把握更大一些啊?王世充、李密已经在与骁果军的决战中元气大伤,眼下正是虚弱之时,我们的主力兵出东都,灭掉他们应该比消灭李家兄弟更容易一些啊?”
“正是因为王世充和李密已经元气大伤,我们才应该首先出兵太原。”陈丧良答道:“他们现在元气大伤,灭之虽然相对比较容易,但他们同样也没有力量严重威胁我们的东线,我们出兵太原,可以确保后顾无忧。”
“而与之相反的是,我们如果首先出兵东都,不仅注定会逼着李密和王世充联手抗击我军,已经恢复了元气的李家兄弟也可以乘机觅得机会坐大,甚至围魏救赵乘机入侵我们的河东产粮区和产盐地。从北向南打远比从东向西打容易,这点主次关系我们如果不弄清楚,很可能会吃大亏。所以,我们的主力必须先灭掉对我们威胁更大的李家兄弟,然后再考虑出兵东进。”
听了陈丧良的分析,房玄龄和杜如晦一起点头,然后杜如晦又指出道:“殿下所言极是,我军主力应该首先出兵太原,我军若是东进洛阳,不仅注定会把李密和王世充逼得联手,与我军结仇的宇文化及,还有对我军敌意极深的窦建德,也很可能会选择与王李结盟抗衡我军,把我军主力拖入混战泥潭,既伤士气,更耗时间和兵力。出兵太原,东有太行山拦道,不必太过担心窦建德和罗艺大举增援李家兄弟,北面的刘武周也早已和李家兄弟结下深仇,与他们缔盟联手的可能很小不说,还有可能接受我们的招抚,与我们联手夹击李家兄弟。”
“就是这个道理。”陈丧良含笑点头,又微笑说道:“不过嘛,在出兵太原之前或者同时,我们还得先做到一件事,这样才可以彻底的高枕无忧——乔松兄,克明兄,你们说说,我们应该先做到那件事?”
“设计让王世充和李密反目成仇,挑起他们的战火!”杜如晦和房玄龄异口同声的答道。
“两位兄长真知我心也!”
陈丧良放声大笑,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外却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李密派遣使者携书东进,请求拜见大隋唐王殿下。陈丧良和房玄龄、杜如晦听了先是一楞,然后一起鼓掌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李密的后招果然来了,我们的机会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