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广川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来看热闹的,看看诺贝尔奖得主长得啥模样,以后也咱也可以向别人炫耀一下,咱普经听过凯文的报告。”
又过了一会,在华夏理工大学副校长的陪同下,凯文走进了学术报告厅,现场立即响起了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理工大学副校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凯文就开始作学术报告了。这场报告的主题是关于一种微观粒子的结构,当今物理界,对这种粒子的结构提出四个假设模型。
当那四个结构模型出现在投影幕上时,李浩一眼就看出了,这四个模型都错了,没有一个与事实相符。其中第一个虽然错了,但还有局部地方是正确的,第二三四个模型就错得离谱了。
在场的教师学生虽然很多,但能够听明白凯文所说的,实在廖廖无几,甚至能够听得一知半解的,也是极少数。毕竟这领域太专业了,而即使是同样是研究微观物理的,也有很多不同的方向。
王广川听得呵欠连连,诺贝尔奖得主他已经见到了,没有三头六臂,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一个。说的东西叽哩咕噜的,王广川英文也不算差,毕竟是华夏理工的学生来着,英语六级早过了的。但听这老头子说的,真没几句听得明白。专业英语和普通英语差别很大,同一个单词意思也大不相同。
其实就算是翻译成中文了,王广川没有扎实的微观物理学基础,也是无法理解的。他已经后悔来这里了,早知道还是在寝室里玩几盘游戏来得痛快。
“纸和笔给我。”李浩伸手抢过王广川的笔记本和签字笔,开始在上面唰唰唰地写起来。
王广川侧头看了一下,愣住了,上面有大量的公式推演,而其中不少数学符号自己居然不认识。王广川登时一阵惭愧,看来自己要少些玩游戏才行,室友的水平都甩开自己几条街了。
李浩运笔如飞,一口气写了七八页纸。纸上是密密麻麻的数学推理,当中间或夹杂着几句英文。旁边的王广川看得头大如斗,心情沮丧不已,量变的积累已经导致了质变啊。自己在玩游戏时,这室友在疯狂学习,时至今日,自己和李浩已经不在同一层次了。
凯文报告中途暂停十五分钟,让大家休息一下,才会再继续讲下去。
王广川道:“我走了,听不明白,留在这里没意思。”
“等一等,我也走。留在这里确实是没意思。”李浩将笔记本上面那几页纸撕下来,想了想,还是在最后加上了:“电子工程系,李浩。”
李浩上前将那几页纸放到了凯文的讲桌上。其他同学也有将纸条递到这上面的,大都是针对讲座提问题,如果最后有时间,凯文应该会回答其中一些问题。
李浩和王广川出了学术报告厅,虽然两人都学得这报告没意思,原因完全不同。王广川是因为听不明白,李浩是因为自己清晰明了的东西,而凯文却在絮絮不休地作出猜想和假设。
“你刚才写的是什么?”出来后,王广川问道。
“我告诉凯文,第四个假设模型是错的。”
王广川笑道:“你就吹吧。”
“那微粒真实的结构只有一个,所以四个当中最多只有一个是正确的,甚至一个也没有。我说他第四个是错的,很大机会能蒙中。”李浩也笑道。
王广川回寝室玩游戏去了,李浩也去找辅导员。
凯文的讲座继续,讲完之后,他在讲桌纸条堆里抽了几个问题回答。大多数同学写的都是小纸条,只有李浩那一叠笔记本纸张非常显眼。
凯文看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他有几分好奇,一个问题怎么写这么长,他拿起来看了看。结果一看之下,他目光再也离不开那几页纸。
凯文足足看了三十多秒,还是没反应。华夏理工的副校长轻轻咳嗽一声,凯文才回过神来,他说道:“这次学术报告到这里结束了。很高兴这次能来到华夏理工大学,和各位交流我的研究成果,谢谢大家!”
全场热烈的掌声响起,经久不息。
师生们陆续退去,凯文却重新拿起那几页纸看得出神。副校长有点好奇,走过来道:“凯文先生,怎么了?”
凯文将他看完的第一页纸递给副校长:“张,你看看这个。”
张校长是学校的理学院院长,物理系出身。也正因为他和凯文有共同的语言,才被派来接待凯文。
张校长疑惑地接过来一看,立即也被吸引住了。两人先后看完这几页纸,都是一脸震惊。这纸上的内容是针对第四个假设模型的,结合微观物理公认的理论,通过数学上拓扑学的推演,得出了一个自相矛盾的结论。这是用了一个反证法,证明了第四个假设的错误。
张校长犹豫道:“这拓扑学上的证明推导正确吗?”
凯文也不敢肯定,“看起来没问题,但他中间省略了一些步骤,而且我对拓扑学研究极其有限,不能作出肯定的回答。贵校应该有数学上的专家,问一问他们就清楚了。不过即使证明推导过程有问题,也暴露了这第四个假设的很多不足。根据奥卡姆剃刀原理,我觉得第四个假设基本可以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