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坦同阮家之间有关系,所以李坦信任阮家,但阮家是商家,能帮李坦做粮草之事,但朝中之事却帮衬不了;可陆家不一样,陆家不是世家,原本也要在朝中逐利,所以因为阮家的关系,李坦同陆平允绑到了一处?
虽然这个念头有些匪夷所思,但温□□中隐约觉得是有些关系的……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而阮家是从沧州发迹的,这一趟去沧州,她越觉得谜团越来越大。
温印思绪。
……
抵达源和的时候是黄昏前后,这一路顺畅,所以不算晚。
娄家在源和有生意,娄长空来,源和这处的管事早早就在城门口迎候。
大一些城镇,商人的地位不高,但在源和这样的小地方,能使银子,就能做很多事。
“人呢?”温印问起。
年关腊月,温印披着厚厚的狐狸毛披风。
源和这处的管事姓梁,在娄家多年了,也一直忠心保靠,梁管事知晓东家是来过问童家少东家的事。
“在城东,被扣下了,源和这处有些乱,童家吃亏了,我们娄家在这处经营多年,勉强还算有些薄面,东家亲自来过问,旁人不敢造次。”梁管事应道。
到源和,温印就换了这处的马车。
梁管事同温印说起了来龙去脉,童家应当是生意不好做,就来源和碰这里的生意,这里有些生意被当地的地头蛇分走了的,譬如娄家在这处经营多年,许多生意都是不碰的。
这些生意看似油水很多,但官商连成一处,油水早就被榨干了,知晓实情的人都不碰的,童家少东家急功近利,没打听清楚,也有人欺负他不懂,特意挖了坑让他跳,让童家入坑,拿银子取人。
但这种坑就是无底洞,填不满的……
温印会意。
这些年经商,这类坑见多了,但她没想到童年会这么没脑子往里跳。
如果这种好事都能轮到他,那长风国中遍地都是黄金,人人都能经商了。
马车上,温印一面听着梁管事说起,一面想起认识童年的时候。
她是挺烦童年的。
但那时候宇博刚没,她来定州陪外祖母在定州郊外的苑落小住散心,那时候童年就时常来外祖母跟前,终日区奶奶前,区奶奶后那一段时日,童年有好些时间都是在外祖母跟前度过的,也会主动逗外祖母开心。
童年嘴碎,她嫌闹腾,但架不住老人家喜欢。
宇博不在,但有童年和赵暖在的时候,外祖母跟前还是大抵热闹的……
“东家,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同东家说起。”梁管事开口。
方才梁管事就说她来,源和这处还是要给薄面的,眼下这么说,应当是有旁的顾虑。梁管事在这处的时间最长,最清楚,温印看他,“有什么说道吗?”
梁管事颔首,“听说东家要来,我早前寻人打探了一圈,这事儿错综复杂,好几家都牵涉其中,但主要是张家做的局,所以,稍后东家同张家施压就是。”
“张家?哪个张家?”温印对不上。
梁管事应道,“沧州张家。”
听到沧州这个地名,温印明显顿了顿,“沧州?”
她原本就是要去沧州。
梁管事继续道,“是,沧州的生意早前大都在阮家手中,后来阮家生意慢慢西迁了,张家在沧州的生意就越做越大。”
温印问道,“张家在沧州年头久吗?”
梁管事点头,“久,算老牌商户了,比阮家还久……”
温印目光迟疑。
那张家知晓的事情应当很多,阮家的,舅舅的,应当都有所耳闻,贸然去沧州打听,兴许还没有从张家口中知道的多。
“张家来了谁?”温印问起。
“张家的少东家,张许可。”梁管事应声。
温印对这个人没有太多印象。
梁管事继续道,“哦,娄家对沧州的生意涉猎很少,东家可能不知晓,张家的少东家早前主要在看东陵的生意,也是这两年才接受张家所有生意的。”
沧州就在东陵边上,那不奇怪。
温印颔首,“梁叔,你仔细同我说说张许可此人。”
“好。”梁管事应道,“张许可适逢而立之年,行商果敢,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自从他接管张家的生意以来,张家的行事便犀利了许多。譬如源和这处,适逢乱世,世道不好,但张许可敢做,所以连同源和城守中饱私囊,这人要脾气对路则对路,若是脾气不对路,说半句都嫌多。娄家的生意这处,张家没碰,一是给娄家颜面,二是,东家有交待,娄家不碰不干净的生意,所以,娄家也没同张家冲突过,也井水不犯河水……”
“我知道了。”温□□中约莫有数了。
这样的人,道不同没法为谋,但能让他觉得脾气相投,摸不到底气却是可以的……
童年的事是一件事,去沧州前,她还想从张许可这里打听阮家和舅舅的事。
温印问起,“童年被扣了多久了?”
梁管事想了想,“三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