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斥白鸟。
白鸟嗫嚅了半天,倏然展翅,跟一股风似的,飞走了。
剩下我自己,冲着半空干瞪眼。
映月茵因为睡了凤栩,被凤栩到处追杀,房子都被凤栩砸成了坑,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凤栩飞天遁地的,就是找不到她。
我希望映月茵藏好了,千万别被凤栩找到,要不然保准会丢了小命。
其实照我看,就算凤栩被映月茵睡了,凤栩也不吃亏。毕竟是他多出一块,进了映月茵身体里头,又不是映月茵多出一块。怎么看,都是他占便宜了。
而且,映月茵可是天上地下难寻的尤物。轮床上能力,那绝对是业界翘楚。
凤栩白吃了顿美餐,应该咂咂嘴,心里偷着美才对。
本来,我还想趁着一起泡温泉的机会,劝劝凤栩,让他心宽点,别窄的跟阴沟似的,成天喊打喊杀的。
可后头,我才知道,凤栩追杀映月茵,不仅因为被睡了,更因为那块儿的羽毛被拔走两根。
一听到羽毛这词儿,我立马噤声了。羽毛这事儿我也有份,我可不想被凤栩追杀。
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生活啊,可真爱给我捣乱。
凤栩找到我,问我是不是拿了他的羽毛,去给鲤鱼精净化潭水。
我瞪大眼睛,装无辜,“没啊,我怎么可能拿到你的羽毛。你别冤枉我啊,我最讨厌别人冤枉我。”
“梭说,是你给他的羽毛。”凤栩居高临下瞅着我,眼里泛着凛凛寒光。
鲤鱼精这个叛徒,明明答应我不说出去的。答应的时候,表情那么真诚,转过头,就把我给卖了。
我脑子一转,说:“那是我拣的。那天晚上,我出去锻炼,在路上捡的。”
凤栩冷声说:“梭说,是映月茵给你的。”
“我怕他不敢要,所以编瞎话骗他的。”我转着心眼,解释着,“真的是我捡的。那天晚上,我出去锻炼,跑到半路,映月茵猛的从我身边擦过去。她一眨眼跑没影了,光剩下根羽毛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我捡起来一看,这羽毛我见过,就是你那块儿的羽毛。我本来想还给你,但是我又一想,既然都掉了,还给你也没用,你也不能再插上去。我就把羽毛送给梭了,让他净化潭水。”
我眨巴着眼睛,做正义善良状,底气十足的瞪着凤栩。
凤栩盯着我看,眼神特别锐利,目光像是能穿透我的身体,直达我的心脏似的。
我铿锵有力的说:“真的,没半点儿虚假。”
凤栩根本不信我的话,但是他也没揪着不放,因为他根本没证据。知道真相的只有我和映月茵,映月茵现在没影儿,所以没有证人能戳穿我。
一眨眼,三个月过去了,映月茵一直没回山外山。
偶尔我会想起她,猜测着她现在落脚的地方。以她的个性,要是去了古代,那肯定会落脚在妓院。如果是这个时代,那说不准就落脚在红灯区。当然也有别的可能,兴许她突然转了性子,变的痴情专一了也说不定。兴许,还会在贞节牌坊上挂个名,成为悬崖勒马的典型例子。
而我,也迎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轩辕红要踢我下山。
他说,他答应黑老板收留我半年。但因为我资质太差,所以他就多收留了我几个月。但现在,他不想收留我了,所以要赶我下山。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简直就跟太阳天突然劈下来的闪电似的,炸的我脑袋都乱了。昨天还风平浪静呢,今儿突然就巨浪滔天,我完全没法接受。
我强烈要求留下来。
可我好说歹说,求了轩辕红好半天,轩辕红就是不答应,一定要让我下山。
他连个缓和的时间都不给我,让我明儿一早就走。
“好,我走。”我梗着脖子,掉头回了屋,对着桌子上的书生闷气。
轩辕红推门进来,把一直用来抽我的鞭子扔到桌上,说:“这是洗髓鞭,常用它抽打身体,能脱胎换骨。”
感情他之前抽我,是为了让我脱胎换骨呢。
轩辕红说:“用洗髓鞭抽打鬼,可以去了鬼身上的毒气。”
“我不要,我也不会给鬼去毒气。”我没事儿给鬼去毒气干什么我没那么好心
轩辕红无视我刺毛,看我一眼,掉头走了,一点儿留恋的意思都没有。
他可真够冷酷无情的,不留恋也就罢了,竟然还让黑毛猴子赶我。
黑毛猴子跟在我身后,直到山根,它才冲我呜哩哇啦了几句,摆摆手,窜上了山。
凤栩一直跟在我头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喂,你难道要跟着我回家么”我仰脖子,没好气的冲他喊。
凤栩落了下来,说:“你如果加入我们族,就不用离开山外山。”
“不加不加,我也不稀罕留在这儿。”我用鼻子喷了股气儿出去。
凤栩说:“你现在离开,就再也进不了山外山。”
“不进就不进,不进我也能活的好好的。”一想到轩辕红赶我走,我就止不住的上火,“以后,就算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过来”
“小相,你想清楚。”凤栩的神情,就好似我放弃了一大块肥肉似的。
“我想的很清楚,不进,不加。”
倨傲的抻直脖子,我跟只孔雀似的,擦过他的身边。
凤栩在后头喊了我一声,我没回答。
他没强迫我,也没再跟上来,只是一直在我身后站着,目光阴刺刺的插在我后背上。他目光这么厉害,即使我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爱盯就盯吧,以后他就算想盯,也没机会了。
不管他为什么锲而不舍的让我加入他们族,都跟我没关系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我不伺候,也没法伺候了。
我努力摆出潇洒的模样,哼着不成调的歌,迈开步子走在大马路上。
面上装的兴高采烈,心里却特别难受,有种火烧醋蚀的感觉。
路上,我拦了好几次车,可没有一辆停下来的。那些车开到我身边的时候,不仅不减速,反而加快了速度,像是怕我跳上车似的。
我本来以为车子不停,是因为世态炎凉,没人愿意助人为乐。可转过一会儿,当我瞅到左腰别着的镰刀,猛然明白过来。
怪不得没人拉我。
现在不是割麦子的季节,我腰上却别着把锃亮的大镰刀,谁敢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