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睛与任何人类的都不一样，那是一双瞳孔会旋转、会发光的机械义眼，也许很多人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会觉得有些不适，但胡边月却无比希望看到这双眼睛睁开。

现在，它们睁开了，在黑暗中透着光，看着胡边月。

“阿月……”

霍遥的声音有些沙哑，也透着虚弱。胡边月终于意识到，刚才碰了他右手的，是霍遥的手指。

……

“你醒了！”

胡边月放松下来，关闭了“尚付”芯片，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赶忙压低声音，怕吵到刚刚醒来的霍遥和还在熟睡的小茹：“现在感觉怎么样？”

虽然已是深夜，并且没有开灯，但胡边月还是能看到霍遥微微笑了一下，对他说道：“身上有点儿疼，没力气。”

胡边月抬头看了一眼仪器，他虽然不能了解上面密密麻麻那么多数字的全部含义，却已经牢牢记住了代表异常的信号——现在，所有的信号都是正常的。

“你昏迷了一整天。”胡边月轻声说着，语气中满是自责，“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霍遥的手指轻轻在他手上点了两下，接着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问道：

“我身上没缺什么零件吧？”

胡边月一怔，然后赶忙答道：“没有，绝对没有，你放心。主要是被炸弹波及，再加上一路撞击导致的硬伤，还有你过度使用芯片产生了一些后遗症——跟我上一次有点像。”

霍遥又笑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一人体验一次，以后倒有共同话题了。”

胡边月却没心思回应这种玩笑，他没办法因为霍遥醒来或是几个笑容就原谅朱元辉，更不能原谅自己，他无法控制地一直在想着万一霍遥因此遭遇不测的可能性，后怕的情绪如同永不褪去的潮水一般在拍打他的心智。

“阿月……”

霍遥轻轻地唤着他。

但胡边月的头越发低了下去，他几乎不敢跟霍遥对视。

“如果不是为了帮我，霍遥就不用来这里，也不会遇到危险……”胡边月的心里不住地重复着这些话。

“阿月……”

霍遥再次唤他，身体也有些吃力地挪动了一下，整个床都稍微晃了晃。

胡边月一下子惊醒过来，他看到霍遥的身体朝他的方向歪着，一只手正颤抖着抬起来，伸向他。

他愣了几秒钟，然后猛地伸出胳膊，紧紧抓住了霍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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