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边月面无表情地听着，眼前的卢松在助手的配合下已经打开了他胸口的仿生皮肤，正在观察芯片接口处的结构。胡边月似乎已经默认了芯片会被取走的命运，索性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关于“类神”的情报上。

如轩辕所说的那样，芯片“伏羲”的能力并非是怪力乱神，而是更接近“魔术”之类的障眼法。一旦揭穿了，大家都会恍然大悟；可惜的是，轩辕不可能将细节解释给他听。

正当他思索着要怎么套出更多信息的时候，轩辕却好像陶醉在了自己这“授课”式的讲述之中，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游离，脸上的肌肉变得放松，露出了神往的表情，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说，赛博京是个天才。”

胡边月眉头微蹙：虽然来自赛博京的芯片一直是他的最佳战斗武器，但他可从没想过要替这个人工智能说什么赞美的话，这是原则性的立场问题。

轩辕却已经沉浸到了自己的情绪中：“再多的古籍记载，也无法把这些上古传说具象地呈现在人们眼前，可赛博京却做到了。不管是对科技手段的使用，还是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以人类的能力都无法如此轻松地—

—”

“所以你想复活赛博京？”胡边月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嗯？什么？”

轩辕的沉浸式演讲就像是突然被人拿走了麦克风，一下子没回过神来，连大脑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在愣了几秒钟之后，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想。”

如果此刻被束缚在座椅上的是别人，看到这样一张义正辞严、忧国忧民的脸，用如此沉重的语气说着“不想”，恐怕十有八。九都会相信这是一个为了世界的命运而肩负重担的勇者。

但此刻在他面前的人是胡边月。

胡边月见过屈平，他知道一个真正心怀大爱、以人类未来为己任的人是什么样子。

屈平绝不会赞美赛博京，他也许会利用赛博京的组成部分作为威慑，来牵制其他野心家，但在是否要复活赛博京的话题上，屈平绝对不会有任何一秒钟的犹豫。

……

虽然胡边月看穿了这一点，却并没有直接驳斥轩辕，反而问道：“那你收集赛博京的芯片，打算干什么？”

“干什么？”轩辕反问，“屈平不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赛博京的能力。这么强大的东西，绝对不能落在别人的手里，否则后

果不堪设想。”

胡边月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对我、对其他人来说，你也是‘别人’。”

“所以，这件事无解。谁都不希望这么强大的东西落在别人手里，成为威胁自己的存在。现实是，我赢了，你和其他人输了。”轩辕看着卢松说道。

那位哨兵的总工程师，已经动手开始取芯片了，电子枷锁对胡边月的束缚有所减弱，但胡边月仍旧没有挣扎。

“那不如直接毁掉它，皆大欢喜。”胡边月看着卢松小心翼翼地取下了一枚芯片，身体内出现了一种异样的不适感。

那是“尚付”的芯片，此刻，他的体内已经只剩下“鬼草”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去年的样子。

“毁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