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司令裸露在外面的电子神经，被燕然一把攥在手里，而后狠狠地甩向旁边——这位曾经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独裁者，就像一个有了窟窿的麻布袋子一样，被燕然直接抡起来砸在了地上。

本就虚弱的汪司令，这一下几乎直接没了半条命，他连气都没机会喘上一口，就被燕然掐住脖子再次举了起来，一张瘦削的脸因为受伤而显得肿胀，脸色也变成了黑紫的模样。

“你……是不是你……害了屈平哥哥……”燕然的眼睛死死盯着汪司令，手、嘴唇、甚至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着。

难怪，从地下出来之后，就没再见到屈平；难怪，镖局跟九黎打成这样的场面，都没见到有什么支援后手；难怪，如此复杂的局面，周易却一直让岑寅来指挥战斗。

因为屈平不在了。

如果屈平还在的话，一定会有更完美的战斗方案，最起码，刚才不会让她贸然闯进地下遗迹——如果是屈平，一定能提前料到那神出鬼没的空袭轰炸，还有地下遗迹的爆炸隐患。

屈平绝对不会让她冒险的。

燕然并不会责怪岑寅，在她看来，屈平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岑寅在智谋方面与他有

所差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此时此刻，她有些希望能从汪司令的口中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她希望她的“屈平哥哥”还活着。

但也许是被她刚才摔晕了脑子，汪司令竟然一时间没能想明白她的意思。一张嘴艰难地张开，从牙缝中吐出了几个字来：“我没杀他……我想拉拢他……他是自己……想跟我同归于尽……”

濒死之际的汪司令，只想要活下去，他寄希望于燕然听到这些话之后能有所迟疑，为自己和手下人争取到一瞬间的机会。

然而，这些话却等于是正面告诉燕然：屈平真的已经死了。

燕然呆呆地站在原地，左手依旧捏着汪司令的脖子、举在半空中。眼见九黎小队和金洛在互相使着眼色，似乎想要偷袭，霍遥干脆制造了一片迷雾，挡住了这些人的视线。

“同归于尽……同归于尽……”燕然喃喃自语着，游离的目光突然就变得狠厉起来，语气中也充斥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既然是同归于尽，你为什么还活着！”

……

燕然的双眼在一瞬间里变得血红，恍惚之间，汪司令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插翅猛虎似的幻象出现在了燕然的头

顶上，捏在他脖子上的手指突然加大了力道，当场就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正是“穷奇”的幻象，这枚芯片第一次被燕然激活了百分之百的状态。燕然就像是被一个外来的灵魂附体了一样，右手一拳直接打穿了汪司令的胸口，拔出手臂的时候，她再一次胡乱一抓——

电子神经，还有一些仿生器官和维持生命的管线，都被她紧紧攥住。这些管线和神经线，都与大脑直接连接着，汪司令的头因为被她扯住了管线而不自觉地往后仰去，五官也渐渐变了形状。

“你这种人，拉拢屈平哥哥，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燕然把汪司令的头举到了自己的面前，盯着对方早已经无法聚焦的双眼，说道，“你没死，是因为你不配跟他同归于尽……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不怕脏！”

话音刚落，燕然的右手用力一收，生生把那些仿生器官都给拽出了汪司令的身体。被愤怒所激发的巨大力量，让汪司令的头都被迫往胸腔的方向缩了几公分，脖子更像是被压缩折叠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