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刀枪相击,叮叮当当。其声虽不能传到华顶台上,但其情其势,却已将远峰中的看客们惊住了。
江湖看客们的视线,本都尽数投在华顶台,只见穆青霖与白泽交谈一番,白泽忽然动手。众人心情一荡,却又见白泽只与穆青露对了几招,便抢入亭中夺画。穆青露又不知作了些甚么,光芒闪处,白泽竟兀自呆立亭中不出。
大伙正在低声议论,却有一道幽幽森森,又尖又锐的声音,从人群一角飘飘忽忽传出:
“看呀天台派和天台派打起来了”
众人吃了一惊,循声瞧去,却遍寻不见那发声之人。再低头一望,果然见两股穿著天台派服色的弟子在山道上打成一团,当中还夹杂着几名摧风堂部众。
疑惑之间,那幽森的声音却又神不知鬼不觉响起:
“天台派内部争权夺利,早晚都要分裂。这一次只怕真要被灭门喽”
守峰的天台派弟子疾叱道:“甚么人胡说八道”那声音冷笑了几下,骤然消失。巡山者数度盘查,竟完全无法寻出是谁在发声。
对面山道的打斗更激烈。负责镇守各峰的天台派弟子也自呆住了。他们想分身去救,却迟迟不见顾游心发出总信号指令,一时之间,顿如热锅上的蚂蚁,是去是留,踌躇难决。
江湖看客眼见此景,不知对面的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一时议论纷纷,更有好事者,径自押起了赌注。
朱于渊将刀一横,又击退几名敌人。转眼一瞧,顾游心那边已应接不暇。朱云离虽将自己与儿子所在处封得严严实实,却对顾游心的安危浑然不理。而殷寄梅正带着好几名讳天部众围攻顾游心,已几乎将她逼到绝境。
朱于渊正欲抽身去救,但此番形势已是进退两难:倘若救了顾游心,虽然立即便能发出总信号,以调集别处山峰中的援兵,但自己这边的防守就会出现缺口,势必被一批假冒天台派弟子趁隙攻上山。援兵赶到之前,对方必能攻上华顶台,后果当真无法可想。
但若不救顾游心,危机更是迫在眉睫。朱于渊无奈之下,瞧了一眼朱云离,却见他仿佛打定主意,只顾及自己与儿子的安危,却绝不肯理会顾游心的境况,更不肯对讳天部众全力施出杀手。此时又有几名讳天部众逼上,一钩、一刺、一棍同时攻到。朱于渊举刀一挡,以强劲内力硬将三人震开。他暗叹一声,心道:
“唯今之计,只能先救游心,发出总信号,再一路追赶去华顶台。”
刚要收刀回身,却猛然听到远远的华顶之巅,传来一记清厉破云的长啸声未完待续。。
第250章艾如张一
白泽抬起眼,可石亭四周的幻彩转瞬即消。他的右臂略抬了一抬,似想向外试探,却犹豫了一下,又猛然缩回。
穆青露道:“你若真敢伸手,整个人就废了。”
她迎前半步,眸中冷意更浓:“唐人李贺曾经写过一首诗,题名艾如张。”
她不再瞧白泽,径自漫吟道:“锦襜褕,绣裆襦。强饮啄,哺尔雏。陇东卧穟满风雨,莫信笼媒陇西去。齐人织网如素空,张在野田平碧中。网丝漠漠无形影,误尔触之伤首红。艾叶绿花谁剪刻中有祸机不可测。”
她沉声说:“东边的田地庄稼倒伏,一片狼藉;西边的田地却布满红花绿叶,郁郁青青,宁静优美。可是那些七彩斑斓的绚丽小鸟儿若是不听劝告,非要向西而去,那可就得遭殃了。因为捕鸟人早就在那最迷人的地方,布下了无形的罗网”
她转回眼光,落于亭中白泽身上:“齐人之网,网丝漠漠,无影无踪。然而一旦触及,却立时骨裂翅折,血流成河。无形无色的天地里,却包藏着重重祸机,而你过去曾当惯捕鸟人了吧如今也该轮到自己尝尝入网的滋味了。”
白泽静静听着,一言不发。穆青露依旧半举双手,又缓缓说道:
“十几载前,荆耳大师在那高高巫山之上,受人所托,铸造十三隐弦。他呕心沥血,花了整整七个月,才将隐弦铸造成功。在那七个月里,他经历了无数次失败,而这素空之网,便是当年失败的产物之一。”
她凝目瞧向远方,思绪似已飞回了遥远的巫山:
“说是失败产物,其实也不尽然。素空离十三隐弦仅一步之遥它已具有隐弦的一切特性。比起隐弦来,它的缩张之力和杀伤力甚至更强。可惜,它仍有缺点,那便是偏于细软、不易操控。并且它虽通体透明,舞动时却仍会因周围环境而泛出不同色泽的光芒。唯有完全静止时,它才能做到真正的无形无踪。”
白泽仔细地聆听着。穆青露又道:“荆耳大师对它并不满意。于是将这些丝线搁置一边,继续研究十三隐弦。他最终成功了,于是这一批不完美的丝线,便被彻底收了起来。直到多年以后,我重新造访巫山耳庐”
白泽依旧一声未吭。
穆青露淡淡说道:“叶师叔和我一起。寻出了这束丝线。我俩齐心协力,将它们联缀成网,又将网丝聚合,编成网绳,专为操控。我替这张网起了素空之名。齐人之网,专为捕鸟,而眼前的素空,却专为捕你。
“在布网人的操控下,敌对目标若敢碰触它。整张网便会一起收缩,紧紧裹于其身。须臾之间,筋断皮裂、血溅数尺,直至气绝身亡。所以你最好再也休想往亭外踏出一步白泽教主。今日一战,你已败了。”
她不再说话,只牢牢攥住那无形网绳。穆青霖慢慢地走了上来,姐弟二人并肩而站。静静瞧着亭中的白泽。
白泽静默一会,才缓缓开口:“你没有信心在动荡的打斗中祭出它,所以。只敢用它来设陷阱。”
穆青露没有答话。穆青霖却笑了一笑:“阁下倘若非要如此认定,也没甚么不可以。”
白泽忽尔冷笑:“一个女人,与一个废人。不使诈,自然无法生存。只是”他抬起眼,向遥山一望,“众目睽睽之下,用如此不光彩的法子,你们不怕被江湖同道嘲笑么”
穆青霖注视着他,脸上并无愧色,反而轻轻摇了摇头:“白教主当初在摧风堂、在千佛山做下那些恶行时,是否也曾担心过会被人讥嘲”
白泽“哼”了一声:“俗世庸人之口,我又何须在意。”
穆青霖却迅速接过话头:“你如此作恶,尚且不畏嘲笑。我俩设下天罗地网,原本只为惩罚你这样的人,我俩又何须害怕指指点点呢”
白泽猛然噤声。穆青霖却又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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