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大叫一声:“息兰你也冤枉我”目眦欲裂,急怒攻心,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静微、息桐、阿唐和玉儿一起用力扶持住他,小叶指着息兰和云离,想再说话,却连连呛咳,衣襟上瞬时染了点点红痕。
帘中人淡淡道:“所有争论就此打住。叶歌和,你的继承资格也被取消,另罚禁食七日,思过一个月。”
小叶口角沁血,眼中流泪,但终于不再作声,俯伏领受。玉儿探手过去,握住他手,只觉掌心冰凉,虽值暮春,却似刚又降过鹅毛大雪一般。
帘中人似不愿再多纠结此事,匆匆道:“义恭,你把四本集子拿来,立即进行赐名和继承典仪。”
杨义恭红着眼睛应道:“是。”将四本集子递入帘内。
帘中人说:“顾无音。你上前来。”
阿音低声答道:“是,师父。”恭恭敬敬来到竹帘前跪下。
帘中人道:“这第一本集子,我赐名苍崖集,将它交托于你。苍崖集中所载心法武技,可使人匿足风雨以外、潜形山岳之中,你继承此集,在四名继承人中排行第一。从今日起,你必须记着,不光要勤练武功,更应修身养性,以肩负未来天台派第一人的重大责任。”
他提笔疾书,书毕,一扬手,集子从帘中平平飞出,稳稳落入阿音手中。封面上,“苍崖集”三个大字,墨迹宛然。
帘中人复道:“傅高唐。”
阿唐大步上前,在阿音身边跪下。
帘中人道:“你极具天资,当可继承我的武功中博大浩瀚一路。但你性子冲动,好胜心亦极强。听说这几天还到处嚷嚷,不许有人和你争夺,可是如此”
阿唐涨红了脸,道:“师父,我知错啦。”
帘中人道:“幸好你虽争胜心切,却还不至于设计害人。但争强好胜,终非正途。所以这第二本集子,我便赐名登善集,只因国语中有言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你行事豪慨,又有胆识,今日我令你在继承人中排名第二,但你务须深深铭记登善集名字来历,从今往后,存善念、行善事,莫轻易与他人斗气相争。”
阿唐挺直腰杆,大声道:“师父,我记住了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竹帘微微一抖,登善集飞至阿唐手中。阿唐捧了集子,深深俯伏在地。
帘中人又道:“穆静微。”
静微轻轻答应,上前来到阿唐身边。
帘中人说:“静微,世事皆如流光过隙,无论情仇爱怨,终将归于尘土。但愿你早日摆脱过去阴影,在未来日子中亦不被今朝困扰。你与阿唐的武功不相伯仲,但你年龄比他小,胆气也不如他。因此我将你定为继承人中第三位,还望你往后对待同门,能一如既往谦让豁达,无愧于我今日赐你流光集。”
静微躬身道:“弟子深深铭记,请师父放心。”
帘中人轻喟一声,将流光集飞送到他手中。又说:“你的武器与他们稍有不同。十三弦看似金色,却并非用黄金制成,它材料异特,生具灵性,终其一生,只识三任主人。我自前人手中得到它,再传给你,你即为最后一任,今日既已授你十三弦法,我便将赐弦仪式一并办了。义恭,将玉碗捧出去给静微。”
杨义恭答应了,转身到帘后,须臾捧出一只白玉碗来。帘中人道:“白玉碗中有我的鲜血。静微,你也刺破手指,将自己的血一起滴入,共同浇在金弦上。从此它便认定你是我传人,便会听你驭唤。”
静微应道:“是。”依言而行,又接过杨义恭递来的木匣,轻轻揭开。瞬间弦鸣声大作,一十三道金光冲天而起,丝毫不逊窗外正午烈阳。
帘中人疾道:“快将混合后的血滴在上头。”静微见弦鸣声越来越响,便似被困猛兽直欲挣脱笼枷一般,赶紧应:“是,师父。”举起玉碗向匣中一洒,弦鸣声顿时渐歇,只余金光依旧灿耀。
帘中人肃声道:“静微,十三金弦极富灵性,出必见血,不然不祥。你记住了,除非遇上人间不平事,否则绝不可随意以十三弦压制他人。”
静微脸色严肃,长跪回道:“弟子遵命。”
息兰和云离跪在一边,息兰偷眼瞧云离,只见他紧紧盯住静微手中的流光集和十三弦,目中便似埋了两把利刀。
帘中人道:“好了。戚横玉,你上前来。”
玉儿放开小叶的手,默默前行几步,在静微身边跪下。
帘中人道:“古人曾有三尺龙泉剑,匣里无人见。一张落雁弓,百只金花箭之句。你既然继承我的暗器技法,又是女孩儿,我便将此集赐名为落雁集,一名双义,愿你不但能将暗器功夫练至百步折柳、千寻落雁的境界,也能保持貌美心端,真正不负沉鱼落雁之姿。”
玉儿含泪说:“谢师父教诲。”接过落雁集,又忍不住回眸望了小叶一眼,只见他神思恍惚,眼神空洞,不知在想甚么。
帘中人肃然道:“今日虽给你们四人定了排行,但你们须记住,我天台派上下,始终人人平等,所谓排行,只是方便称呼而已。你们当中谁都不许倚仗名号位次,而欺压他人。否则,天台派人人都有权利出手诛之。”
众人一起躬身答应。帘中人又吩咐道:“你们四人今后便可以各自授徒。但四脉武功本源于一家,不可割裂互斥。倘若你们的后人有心互相学习,你们必须支持。”
四人一起朗声答应:“是。”
第57章隐于朝一
戚横玉说到此处,怅然住口。忽明忽暗的烛火映在她脸上,竟显出十分的落寞来。屋中诸弟子听得入了神,穆青露最为牵挂,忽闪着眼,急忙问:“故事里的小叶,后来怎样了”
戚横玉幽幽地说:“小叶被罚独自闭门思过一个月,期间谁都不许见。到第三十天上,我、息桐、二哥还有三哥才得以同去探望。他消瘦了许多,也不怎么说话,直到最后,才突然对我说:玉儿,我已成为派中被唾弃的人,恐怕再也没脸和你一起啦。”
穆青露失声道:“他好消沉”
戚横玉面有悲色,道:“我们苦苦劝慰,他却始终怏怏不乐。眼看天色已晚,只得暂且离开,只盼日后能慢慢陪他恢复。孰料当夜,他便不声不响失踪了,连一封书信都没留下。”
众弟子一起惊道:“叶师叔走了”戚横玉神情怆然,不再说话。
傅高唐气虎虎地说:“小叶向来性情和顺、不爱纷争,谁料竟也暗藏一股子犟劲。他如此出走,想必心中冤屈至极。”他说到此,益发怒目圆睁,嘭地一拍桌子,道:“那天我自始至终都在,息兰几度诱使他吹奏蒿里曲,他一直没答应,显然也觉得有不妥当之处。直到被我催促,才不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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