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如何”宣太后依旧是淡淡地笑着。
秦昭王一直在转悠思忖,此刻抬头道:“看来也只有如此。否则,樗里疾与白起搭帮。樗里疾打过仗,再有白起冲锋陷阵,当无不妥。”
魏冄立即摇头:“不行不行。今非昔比,樗里疾二十年前打过几仗,如今只怕对军营都生疏了,再说骑马都艰难,还打仗”
“这倒不须担心,当年孙膑打仗,还不拄着木拐坐着轮椅”宣太后笑着,“可打完这一仗呢秦国老是没有大将之才,也还真是个事了。”
“太后究竟何意直说。”魏冄听出了宣太后有弦外之音。
“我看,就白起”宣太后倏忽一脸肃然,“自先王暴逝,白起的作为、本领、军中声望,谁都明白。我看是个大大的将才,无非是年青了一些,不到三十岁。可孝公即位多大二十一岁。商君入秦多大二十二三岁。苏秦张仪出山多大也是二十六七岁。秦国要后浪推前浪,便要靠这些英年大才。无论是你魏冄,还是樗里疾,都可为将,也可能战而胜之。可是,秦国就还是有相无将,瘸腿。若教白起独当大任,一旦大胜,便有了一个最年青的大将,秦国也就浑全了不是么”
话音落点,魏冄“啪”地拍案道:“太后说得好我就看好白起,只怕太后信他不过,才想做张虎皮。有太后这番话,魏冄给白起坐镇催粮”
“母后自是好意。”年青的秦昭王却皱起了眉头,“然则,万一白起”硬生生将“落败”两个字吞了回去。
宣太后眉毛一挑道:“战场就是个血海夺路能没个风险当年商君收复河西,捷报未传,孝公连举国西迁都准备好了。六国近百万大军,秦国最多二十余万,谁敢说谁带兵就一定能敲起得胜鼓了”
“那好,就白起。”秦昭王叹息一声,“愿他当真是颗将星。”
正在这时,老内侍疾步匆匆走进,上气不接下气道:“禀报我,我王,太,太后,左更,白起,殿外,候,候见”
“办事老手了,几步路慌个甚来”魏冄大是不悦。
老内侍缓过神来急促道:“非是在下慌乱,左更白起昏倒在宫门”
“鸟不早说”魏冄怒吼一声早已经拔步冲出,片刻之间,将一个风尘脏污的甲胄将军背了进来。宣太后连忙上来招呼着放到了秦昭王的坐榻上,一看白起面色苍白瘦削,嘴唇青紫,素来干净黝黑的脸膛胡须杂乱虬结,衬甲布衣上似乎还有斑斑血迹,宣太后不禁心中一惊。此时,太医已经被秦昭王传来,上前查看片刻道:“将军疲惫过甚,谅无大碍。老夫一针,再饮得三两盏凉茶便好。”说罢利落出针,一根闪亮的银针捻进了白起手腕尽头的神门穴,随着银针捻动,眼看着白起的眼睛便睁开了一条缝隙。
“快,凉茶。”宣太后亲自接过侍女捧来的陶壶,右手极是利落地托起白起肩膀,左手陶壶已经到了白起皲裂的嘴唇边。只听“吱噜”一声长响,一大陶壶凉茶竟长鲸汲水般空了。宣太后刚说一声“再来大壶”,白起已经翻身坐起,侍女茶水正到,白起接过大陶壶又是顷刻饮干,片刻之间,精神大为抖擞。
“白起唐突,参见我王参见太后参见丞相”一如既往,白起依然虎虎生气。
宣太后舒心地笑了:“白起啊,没事便好。别急,先坐下,慢慢说了。”转身又吩咐侍女,“叫厨下立即做一大盆炖肥羊来,鲜辣些了。”回身一声唏嘘道,“白起啊,急难处总是有你,教我想起了燕山”大袖一抬,遮住了满眼泪光。
倏忽之间,白起大是感奋:“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大军压境,探敌定策乃为将本分,不敢劳太后挂怀。”
“如何你去踏勘敌情”魏冄大是惊喜。
“正是。”白起急促一拱手,“启禀我王、太后:六国大军尚未到达河外,白起便率十名铁鹰锐士出了函谷关,我等在洛阳伊阙山谷、渑池苇草滩、崤山东南、宜阳铁山各自埋伏踏勘三五日,已经将六国联军实情要害查清。昨夜我等由崤山潜回,兼程回报。敢请我王、太后尽快定策破敌。”
魏冄急迫道:“先说,六国联军是否真的百万大军”
“白起逐一清点军营三遍,军兵六十五六万。连同辎重民伕,大体百万之众。”
魏冄不禁哈哈大笑:“有底了有底了,我出三十万,一对二,不算太弱”
此时侍女用木盘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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