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到底还是担心里头的人到底有没有离去了,若是还在屋子里,刘姨娘她再带着人冲进去的话,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潘夫人越想越是担忧,眸子转了转,忽地脚下一扭,哎哟一声,蹲下了身。
刘姨娘因着记挂着屋里的状况,故而并没第一时间发现潘夫人“扭伤”了脚;待得身后传来的嘈杂声,回了头,转了身才知晓,赶忙关切问:“潘夫人,你怎么了”
等丫鬟如实禀报了,她才又道:“这黑灯瞎火的,脚下确实要小心些为好。”
一面说着,一面却只是站在原地,看了看潘夫人,又皱着眉头把前面的屋子看了看。
自听说沁竹居有异常之后,刘姨娘虽面上看着很是淡定,心里头却是很担心的。到底是她的亲生女儿,身子又是刚刚养好了些,若再出点什么事。她当真是接受不来。
遂,虽再走两步就能推开屋子的门看看都发生了什么事,可眼下潘夫人又不小心扭伤了脚,她若是不管她,着实也说不过去。
刘姨娘的纠结,潘夫人是看在了眼里的,见她迟迟没过来。赶忙加大了力度。又是喊疼,又是装得掉起了眼泪来。
刘姨娘只得走回潘夫人的身边,跟着蹲了蹲身子道:“潘夫人怎样了”
潘夫人用手捂着自己的脚跟处。“我没事的,你也不用着急,都怪我方才心里也急切了些,一心想着走得快点。也才不会拖了你的后腿。却是没想到,竟扭了脚。着实是越来越没用了。”
刘姨娘听得潘夫人如此一言,脸色好了不少,下意识地拿手触了触潘夫人突出来的那只脚,却是才碰到。潘夫人就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了。
刘姨娘赶忙收回了手,皱着眉头道:“看来伤得不轻啊”扭头赶忙遣了个丫鬟去找大夫过来。
潘夫人脚上并没什么伤,若真的来了个大夫只要一按一检查。就知道她只是装的;故而阻止道:“其实也不算什么事,我只需有人扶上一扶。再休息一番,或许就会好了。”
刘姨娘却是不赞同,说什么都要把请大夫过来,潘夫人这会若还是推搡来推搡去的,便容易让人起了疑,也只能由着刘姨娘了。
倒是换她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不被大夫揭穿了她的小把戏。
这厢,潘夫人因着扭伤了脚行走不便,故而被刘姨娘直接安置在院子的杌子上坐着等大夫;自己则是准备先到屋里去一探究竟,却是才走出了几步,忽地转过头来,看了看潘夫人的两侧,神情瞬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她竟折了回来,夜色下,眉目竟显得有些模糊。
“潘夫人,你身边的两个丫鬟到哪里去了好似自从我们从房间里出来后到现在,一直就没看到她们的身影呢你倒是解释一下,她们如今去了哪里”
说到最后,尾音却带了些许的厉色,听得潘夫人愣了一愣。
可她也不是被吓大的,若真要比起泼辣来,她敢认第二,还真没人敢认第一,当下就瞪圆了双眼道,直接翻了脸:“刘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怀疑我的丫鬟会在你们府里偷了东西我这大半夜的来寻你,是因为信任你,你倒好,竟还这般质问我,怀疑我的人手脚不干净好呀,夜里看你接待我时都是一脸的疲惫之色,还以为你是因为白日里忙活得过分了,故而累了;却是不想,原来不过是你对我的来访不屑一顾罢了”
潘夫人一口气就是说了一大堆,当真是爆发得毫无预警;刘姨娘更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对她的两个丫鬟有些怀疑,竟会引起潘夫人这么大的怒火。
若说使使小计谋她还行,真要和人争个什么话,当真不在行,更何况对手还是能把死说成活了的潘夫人。
刘姨娘试图安慰她,“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潘夫人打断了,“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心里定是这么想,否则又怎么说这些话”说着,又掩面哭了起来,“我本就是因为做了噩梦故而才会来找你说说话,来了这里却还被你怀疑,你说,我这图的是什么呀,当真是自己来找虐的啊”
刘姨娘本是还想再安慰上两句,可看着潘夫人一闹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心里便生出了一丝烦躁,神色自然冷了下来,就连语气都不客气了,“潘夫人,你也知道我过来沁竹居的目的,晴姐儿这里有事,我又哪里有心情和你计较这些小事不过是顺口问问罢了。”
又想着如今也闹了,索性就探到底,便又道:“说到这个,还请潘夫人答应一声,你的两个丫鬟到底到哪里去了她们不是你的贴身丫头吗怎么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还没看到她们”
潘夫人脸色微变,竟一下子被刘姨娘看进了眼底,她冷笑一声,道:“莫非今日跟在你身侧的两个丫鬟有诈我早就发现,她们二人分明不是素日里贴身伺候你的”
潘夫人自然不可能承认,愣是气势非凡道:“她们原本是伺候我家静若的。这几日才跟了我,刘姨娘没见过她们也属正常。至于她们如今在哪里,我又不是她们肚子里的蛔虫,又如何会知道兴许是觉得苏府景致不错或月色正好,到处走走也不一定”
潘夫人说起瞎话来也是不带眨眼的,顺溜得很;只是刘姨娘又如何听不出这其中的忽悠之意,当下就打断了她:“我没空听你找各种借口。只需回答我。她们是谁来苏府是有什么目的现在在哪里”
大抵是真的不想忍下去了,刘姨娘神色看起来并不友善,每说一句。就向潘夫人逼近一分;原本看起来气势汹汹的潘夫人被刘姨娘步步紧逼,连连后退,到最后竟摔坐在石椅上。
“怎么方才你不是挺会说的,现在怎么不说了”
“我我”
泼辣的潘夫人竟是被刘姨娘逼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额上也冒出了细汗。
二人正在僵持之际,从院门口忽地走进来了几个人。
还离着一段路。提着灯笼的丫鬟便先开口道了声:“夫人,大夫来了。”
这大夫来得很是及时,至少让起了冲突的二人有了缓缓的机会,可很快。潘夫人又发愁了。
这厢还没把刘姨娘打发了,那厢又来了个大夫,这是怕逼不死她啊
而这厢。怀疑归怀疑,刘姨娘却也不想潘夫人在自己的地方出了事。当下就板着一张脸对着大夫道:“潘夫人脚扭了,你过去看看罢。”
话音刚落,却有暗色的人影从边上冲了出来,焦急道:“什么我家夫人受伤了又是如何伤的脚奴婢该死,方才以为夫人和刘姨娘说话定要许久,故而才与姐姐离开了一会”
待刘姨娘睁眼一看,潘夫人身边已经扑过去了两条人影,一人扶着她的一只胳膊,正在不住地赔罪道歉。
潘夫人原来是愁闷的,还想着大不了与刘姨娘撕破了脸,她也就顺势狠狠地和她打上一顿,非得抓花了她那张脸不可
她的女儿害了她的静若,她竟又敢颠倒黑白,把她骗得团团转的,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却是在她作出和刘姨娘拼命的决定的节骨眼,随在她身边的两个“丫鬟”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
潘夫人精神为之一振,颇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之前流逝掉的那些气势一骨脑儿全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