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
比起白日时分,方将知道真相时崩溃大哭的她,潘夫人这会儿精神气倒是好了许多,连着对苏念语的称呼也透着一股亲热劲。
汪旋盈盈笑道:“会的,量她看到我们的时候,非得吓得丢了三魂七魄。”给自己添了一筷子的菜之后,又很是热络地问潘夫人,“对了,夫人觉得方才我的装扮如何吓人不是否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潘夫人即刻就放下了筷子,“我觉得你的脸色还可以再苍白一些”
桌子上的许令辰提着筷子,耳边是交谈得很是热烈的声音,他默默地听了半晌,仍旧什么都没听懂。
只顾着进食的苏念语见他这副纠结的模样,只深沉地道了几个字:“今晚你只管等着看便成。”
、第三零三章二鬼上门
因着夜里要实行“大计谋”,故而四个人用膳的时间缩短了许多。
待丫鬟把桌子上的剩菜剩饭都收拾了下去,外头已经是朗朗明月照大地。
苏念语看了看时辰,点着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合该着要出发了。”
潘夫人应了一声,唤了丫鬟过来:“屋里有个包裹,去把它先拿到车里去。”
丫鬟下去了,她们也准备去了前头的大门;才走了几步,忆起和她们一同走的还有个许令辰,汪旋脑子转得快,忙顿下步子道:“许监察御史”
却不料,才喊出了这个称呼,就被男子给截住了话头,“叫我令辰吧,在这种偷鸡摸狗的情况下还喊着我的官名,总觉得有些不搭衬。”
汪旋想了想,可不是
一个当朝官员,如今要和她们上苏府去,虽他极有可能搭不上手,可到底是没有阻止她们将要做的“好事”,反而很是关心,委实不是一名官员所应该做的这老喊他的官职,不就是无时无刻在提醒他要记得他的职责么
也无怪乎他会觉得别扭。
汪旋当下便很豪爽地唤了他的名字,“令辰兄,虽说有夜色掩护,寻常人不会发现你和我们走在一处;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分开走为好,也为彼此省去麻烦,你觉得怎样”
许令辰当下就答应了,虽说目的地是一样的,可原本他就没打算和她们一起走,不过是因为他的马车也在大门处,故而要同走一段罢了。
至此。四人兵分两路,便往苏府而去。
抵达的时候,苏府的大门口如往常那般,亮着两只高高挂着的红灯笼,底下是两个守门的小厮,正站在一处不知聊着什么;一见府门口来了辆马车,忙站直了身子。又看到马车上挂着的“潘”字。便知道来的人是潘府的主子。
便准备上前相迎。
这才上前了两步,从马车里忽地传来了一阵哭嚎声,这声音委实出现都突兀。两名小厮均被吓了一遭,没再到车前相迎;这会儿,却是一名夫人哭啼着从车上被两名丫鬟扶了下来。
两名小厮一见,忙行礼。“潘夫人您来了。”
潘夫人手中执着锦帕,眸里还含着泪。原本梳得光整的发髻散乱了两三缕的发丝,正轻飘飘地荡在半空,看起来有几分的狼狈。
她也不多废话,一边擦着泪眼。一边脚下不停地往里走,“你家夫人歇下了没我这两夜都不间断地做噩梦,着实心里慌得很。我也就和你们夫人聊得来了,故而才会大半夜的上门来叨扰”
小厮也知道素日里自家夫人和潘夫人极为聊得来。饶是知道夜里来拜访保不准真的会打扰到自家夫人的休息,却也不敢把潘夫人拦下来。潘夫人也算是比较常上门来的,有谁不知道她的火爆性子一言不合,或者话听着不合意都有可能发起怒来;如今看这架势,是心里存了事一定要找夫人聊聊的,谁敢在她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到她跟前送死
当下就把人往观翠楼领。
沿途遇到了丫鬟,还赶忙遣了丫鬟先去观翠楼告知潘夫人来了的消息。
彼时,刘姨娘还未睡下,亦是没心思睡。
虽说她终于带着晴姐儿杀了回来,如今也成了苏府的主人,苏然亦是被押在了牢中,可让她恨得牙咬咬的苏府嫡女及苏老夫人却是不见了踪影,哪怕是央了太子帮着寻人,亦是没半点消息;就如同当时她与晴姐儿逃出苏府时那般,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定是有人把她们藏起来了
可会是世子爷吗他如今自身难保,已经被太子关在了条件最为苛刻艰苦的大牢里,又怎会有功夫安排起苏府的事情来
刘姨娘坐在桌几边上想了一遍又一遍,头都痛了。
再想起今日她的人竟还把汪旋跟丢了的事情,当真是气得险些吐血。
汪旋这丫鬟,看似知书达理,笑脸迎人,却和大姑娘的性子有些相似,都是整死人不偿命的;又狡猾到了骨子里,她软硬都来了一遍,别说什么好处了,就是从她嘴里得出一句与大姑娘有关的言语都不曾。
相反,自己还吃了好些的哑巴亏,为此,她还暗暗发下了毒誓,待得汪旋没了作用,她定要用刀子把她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剐下来,看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
气归气,到底也是有让她开怀的事儿,那便是晴姐儿如今不仅能开口说话了,而且也能在丫鬟的搀扶下在屋里走上了一圈;虽说动过显得有些迟缓,可假以时日,晴姐儿定能如以前那般,在她跟前活蹦乱跳的。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太子爷出手相助,若非太子爷瞧不上晴姐儿,她真恨不得借着这个大好的借口让自家女儿对太子殿下以身相许。总归太子有权有钱又有貌,将来定是要当皇帝的,女儿本就是庶出,名声也受了影响,跟了太子,以后有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时候再封个什么嫔妃之类的,也算是一件扬眉吐气的大好事。
只是可惜啊
刘姨娘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才让丫鬟帮着把她的外裳脱了躺床上去;还没躺上去多久,便有人把门敲响了,大抵是担心吵到了她,力道刻意放得很轻很轻。
外间守夜的丫鬟赶忙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不须一会,又动作轻轻地走了进来,隔着屏风道:“刘姨娘,您睡了没”
刘姨娘应了一声,表示她还醒着。
丫鬟赶忙道:“方才有人来报,说是潘夫人急忙忙上府里来了,要找您说话。”
刘姨娘一下子从榻上坐了起来,皱眉道:“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
“奴婢也不清楚。说是一路哭着过来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