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表妹拿这般清澈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反而有些不适应。
可作为主人家,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更何况,如今的表妹眼神中并无一丝恶意,她身为表姐,自不可能当没看到。
便拢了拢袖子,微笑道:“表妹为何这般看我还是因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没擦干净”
董秋容则是摇了摇头,又是好奇又是充满疑惑,“表姐,有些问题困惑了我许久,我本是想亲自与您问一问的,只可惜极少有机会能见到您;就算您上府里来了,我也总寻不到机会和您单独坐一坐,如今倒好,您就在我的面前,不如您就好好答我一声如何”
这番话说得倒像是和她说个话,难如登天似的听得苏念语差点就乐了,当下就大大方方应了声好。
董秋容这才眨了眨形状妩媚的双眸,道:“我对表姐的印象一直停在小的时候,故而如今得到的关于您的消息一般都是借由外面的传言;在以往,我一向认为传言真假参半,若能仔细听听也能听出一些势头来。更何况,以前京城里盛传的一些事儿似乎都是有影儿的,故而您隔了几年之后第一次上府里来的时候。我才会拉上大哥一同去膳厅看你。”
说到这里,董秋容倒是适时地停顿了下来,大抵是想到当时自己的态度,倒是很爽快地道了歉,“因着当时听说了许多不利于您的传闻,一进去见表姐您又是那般的姿色,便越发觉得外面流传的说您苛待庶女。什么娇纵蛮横无理之类的是可信的;我这人的性子比较直接。本是想找个无人的时候质问质问你的,好在当时您找祖母有事,和她一同躲进了屋子。倒是没让我给逮着了时机,要不然,我该是丢人丢大发了。在这里,我还是须得跟您说声对不住了。当时我那般表现和态度,定是让您失望了。”
苏念语倒是没想到二人一照面。便先得了她的道歉,当下便笑开了,“这么多年没见,表妹还是如印象中的那般直来直往。唔,性情中人。不过,这般也好。有话当说,有事说事。则会让问题显得越发容易了。”
董秋容也跟着笑,却是露了丝微恼的神色道:“也就只有表姐您会赞我这般的性子是好的了,在府里的时候,我娘常说我是属火炮子的,自己燃了,周边的人也幸免不得;特别是这次来参加表姐的及笄礼,祖母更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务必要收敛收敛着性子。我这性子是收了些,可如今见能和您单独相处,心中藏着的话便又忍不住要问出来了。”
苏念语听得眉眼弯弯,委实是跟前的少女这般怒嗔,似和小时候她所认识的那个小女娃又重合在了一起,她略略想了想,小时候的表妹还真是惹祸不断的。
还不待她多想,董秋容又道:“因着那时听信了传言,我便把你的事情多留意了些,那时吧,恨铁不成钢自然是有的,总觉得表姐您就算长大了,也应该和小时候的你一样,保持着天真烂漫的性子;我这个做表妹的,当真对您是又怒又羡慕。”
苏念语本是抿唇笑着,宛如是在听别人的事情一般,闻言却复问,“羡慕照表妹这般说,我又有什么能让你羡慕的”
董秋容瞅了瞅她,语气不自觉地又多了几分哀怨,“自然是表姐您这张脸了您都不知道,那日您和祖母进了屋之后,大哥便把我看了半晌后说了一句幸好秋容没长成那样的红颜祸水,要不以后我都娶不上称心的媳妇了,当时我倒没往心里去;回头想了想,这才察觉出大哥话里的意思,嘿哟,那日本是拉上他给我壮胆的,敢情到后来,他是被你的美色给镇住了”
董秋容说到后面,很是义愤填膺,不自觉地就拿手把那一直淡笑着的表姐给挽了挽,拉近了两步,细细看了看才道:“表姐啊,您当真是长得十分好,也就只有您这般的姿色,和世子爷同站在一处才不会有所逊色,反而看着像天作之合一般,啧啧,以后的孩子还不知会多粉雕玉琢呢”
这一说便说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影的孩子身上,苏念语觉得自己再不打断一下,都不知道她这个表妹还会说些什么惊人的言语出来,便清咳了两声道:“其实,容貌不过是表面的东西,会随着年长而衰老,说起来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再者,表妹其实本身也长得不赖,并不用去羡慕我,当真也不见得有多好。”
见董秋容似一副开口欲辩解的模样,苏念语忙适时又堵了一句,“对了,表妹方才说是想问我什么事儿”
董秋容这才把到嘴边的话语一收,当真也没心思继续方才的那个女儿家的小话题,略一沉吟,便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是想问问,这些日子,外面盛传的那些事儿是不是真的”
苏念语看了看她,表情略有些迷茫,“这段时日府里出了许多的事儿,我并不清楚外头都是如此说的事。”
董秋容倒是显得很耐心,“也就是关乎苏府里的刘姨娘及苏二姑娘的,她们犯下的那些丑事,我并不关注;倒是听说了她一个小姨娘,为了能爬上嫡母之位,做尽了坏事。不仅对你狠下毒手不说,还想加害苏老夫人,就连当年小姨母的事,也是和她脱不了干系的”
董秋容说到后面,神色便多了丝愤懑,本想把她所听说到的一股脑儿都说出来,又觉得这般说话太过费劲。索性直接皱着一对柳眉道:“表姐。这些事是不是真的”
苏念语却没正面答话,只讶然道:“这些事你是从何处听说的”
着实是听完了表妹所说的这些话之后,吃了大惊。
倒不是说这些事儿是无中生有的。事实上,表妹的消息很精准,竟没有一件不是假的;也就是因为如此,苏念语才觉得诧异。
自世子爷从长丰县回来后的第三日。禅悟大师也便被运了回来;甫一到京城,正好是夜色正浓之时。大抵是世子爷之前就交代过的,遂,这人一到,就被直接送进了苏府。
为此。已经躺下的苏念语还火急火燎地披衣起床,径直到前方正厅里去见了禅悟大师;本是念着已经是夜黑人静的时候,正厅里除了被请上来的禅悟大师。应该是没什么人的。
却是不想,她踏进屋的时候。祖母及父亲都在座上;反而是她的到来,让二人吃了一惊,“语姐儿,你这个时候怎么还没睡还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说这话的是苏老夫人,把那急匆匆赶来的孙女看了一眼后,忙跟身侧的赵妈妈道:“你方才不是带了件披风过来吗快先给语姐儿披上。如今虽是夏日气候,这夜间却也是风凉露重的,当心别着了凉。”
赵妈妈赶忙把挽在臂弯里的金线边淡紫披风给抖了开,两步上前就给披在了苏念语的身上;苏念语心知披风是赵妈妈给祖母拿的,可自己方才走得太急,确实没多添件衣裳,又见祖母穿得比较厚实,便默默地接受了。
苏然就是在袅袅的茶香中开的口,“语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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