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了一路的心跳这会儿才平缓了下来。
苏念语见汪旋那副模样,便知道她是急匆匆赶过来的,遂,只是静静看着她动作,又静静地把屋里其他丫鬟都遣了下去。
想着方才汪旋失态的模样,竟还有心情笑出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慌了手脚的模样。”
汪旋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形象,闻言,却只是回道:“还不是担心你想不开。”
顿了顿,又颇有些抑郁道:“本来,听到有人上苏府来求你的亲,我是欢喜得很就是没想到,这求娶的人竟会是司徒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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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爷说得对
提起司徒楠这一号花心大少,汪旋自不会陌生,当着苏念语的面,就把司徒楠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足足数落了半个时辰之久,汪旋才因为口渴而堪堪停了下来。
苏念语很是体贴地给她倒了杯水,又很体贴地端到了她的跟前,汪旋一边喝着,面上仍是忿忿之色。
“以前他如何如何的,我也只管听听便罢了,却是没想到这渣人竟真的敢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也不想想他是什么嘴脸,给你提鞋都是不配的”汪旋说着说着,又给来了气,还是苏念语拦住了她,“你骂得也够多的了,把我心中的气也都给骂没了。”
苏念语说的可是大实话。
汪旋没来之时,心中抑郁非常,总觉得自己是越想事情越是糊涂;可谁曾想到,汪旋这一来,看起来竟是比她还要生气百倍,一改平日里笑笑的模样,竟是从他的头发开始,直接骂到了他如何肾亏如何面黄肌瘦不成人样。
苏念语坐在边上乖乖地听,从心中郁郁寡欢竟给听到兴致勃勃,心情自是比方才要好上许多,这其中,汪旋委实是功不可没。
如今,见汪旋喝完水又要继续开骂,她不得不提醒:“其实,祖母并没有答应了司徒楠的求亲,相反,他还直接被府中的家仆扔出门去。”
方才还悲愤异常的汪旋,一下子就笑了开,“我听元香说了一路,自是知道这点的,听说司徒楠被扔得骨架差点就散了。”
苏念语点了点头,却听得汪旋话锋一转。“可是我也听说了,司徒楠不知是从何得来的关于你二庶妹勾搭人的事,如今就想拿着这个把柄逼你就范。”
这下子,苏念语倒是没说话。
汪旋并不介意她没答话,心中早已认定是这么一回事,自个儿严谨着一张俏脸,抿着唇想了想。才道:“世子爷知道吗”
苏念语一愣:“什么”
汪旋望了她一眼。神色看起来十分冷静:“你这事儿若是想解决,其实也不是难到一点法子也没有,只要凌世子爷知道了。保管帮你轻轻松松把人给提走,你只管你自己吃好喝好睡好就成。”
苏念语呆了一呆,委实没想到竟连汪旋也这般说:“为什么”
汪旋却是理所当然地道:“因为世子爷喜欢你啊”
苏念语没答话,却是神色古怪地看她。
汪旋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拿手摸了摸脸,“怎么。哪里不对劲了”
苏念语却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抖着声音道:“为何你们都看出来世子爷对我有意却没提醒我一声”
汪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世子爷如此明显地跟你示好,你还需要提醒你不应该是最先有所察觉的吗”说完之后。忽地恍然大悟,她把苏念语上上下下扫了几遍,吃惊道:“难不成。你一直不知道”
苏念语:“”已然呆若木鸡一般。
她自觉她从来就不是个感情迟钝的,可在凌世子爷这件事上。她委实是丢脸丢到家了
她明明都知道凌世子爷对她极好的,其他的暂且先不讲,就拿今日,他还特地让凉竹过来问她烫伤的情况若不是他心中有所惦记,又怎会无缘无故遣了贴身的人过来
苏念语觉得很阴郁。
一旁的汪旋却是高深莫测地看了看她,问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世子爷”顿了顿,又道:“那可是个举世无双的美男子,你当真要考虑清楚,若是放过了,哭都哭不回来的。”
苏念语:“”她本以为汪旋会十分内涵地说那是个对你很是用心呵护的男子,你一定要珍惜。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苏念语垂了垂眸,平静道:“其实你心里应该也清楚,世子爷与我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还有圣上看中,想来,他以后的姻缘并不能自己做主的。”
汪旋默了默,半晌后才道:“也不一定,谁说得准呢”顿了顿,又道:“暂且先撇开这些不讲,若有世子爷相助,对于你而言自是再好不过;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苏府被司徒楠威胁,然后再眼睁睁看着自己为此嫁给那渣人”
这厢,在玉兰苑的屋子里,两名少女手拉着手坐在窗檐之下说着话儿,外头艳阳高照,鸟语花香;而在灵威侯府的某一墨香弥漫的书房里,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掩在了书架之后。
“你方才说什么”
刚刚从苏府赶回来的灰狼略略平了平喘得急的呼吸,抱拳道:“爷没有听错,今日上苏府去叫嚣着说要向苏大姑娘提亲的人正是司徒楠,只是苏老夫人没有答应,甚至还直接把他给扔出了大门。”
凌舒白木着一张俊脸,只有那眸光微晃。
他静静站着,好半晌才把手中拿着的那本书给塞回架子上,又轻飘飘踱回到案台跟前,一个不小心却是脚下一滑,也多亏他反应快,即时就撑在了案台上,这才没给摔着了。
灰狼却是面色严峻地安慰道:“爷,您先别激动,区区一个司徒楠,就算他想以苏二姑娘坐下的错事相要挟从而使苏府就范,那也是不打紧的;您可不要先乱了分寸,只要您动一动手指头,司徒楠还不得直接打包滚得远远的”
方才差点结结实实摔了一跤的凌舒白,在原地站了站,才垂了垂眸看看地上,冷不防吐出了一句:“地上竟掉了一只笔。”
灰狼:“”
敢情爷方才那摔得惊险的一跤,是因为他踩上了笔才使得他差点人仰马翻,而不是他认为的一听说苏大姑娘被逼婚,遂急得连走路都不利索了
果然,爷连反应都跟别人的不一般。
凌舒白俯下身。修长的手指一勾,那把掉落在地上的笔便被握在了手里;他在这么一立起,便直接回到了文案前,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
案台前是方才丫鬟就砌好的茶水,凌舒白又慢悠悠地端在了手里,抿了两抿,这才算是真的步入正题。
他轻轻抬头。眸光平静沉稳。托着腮帮,眯着眼想着事情:“我竟从来没想到会有人去跟她提亲。”眨了眨眼,忽地看了看灰狼。“”唔,对了,方才你说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灰狼赶忙出声帮着提醒,“司徒楠。是太仆寺卿家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