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个聪明的。
又见苏大姑娘这般朝她快步迎了过来,徐曼儿便觉得倍有面子;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人家又是对自己一顿称赞,徐曼儿想收敛都收不住,连那弯弯的柳叶眉上都流露着她的笑意。
、第一九零章闺秀拒邀
徐曼儿容光焕发,双眸盈盈流转,不去说闲话的时候,看起来也是闺秀一个;和苏大姑娘寒暄了几句之后,才发现她身侧还有一名面生的少女,她这才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善意问:“这位是哪家的小姐之前倒是都没见过的。”
被这么特意点名一问,苏映月忙笑着福了福身,“我是苏府的姑娘,排行老三,鲜少出了家门,故徐家姑娘是没有见过我的。”
苏念语点了点头,笑道:“我这三妹妹素日里怕生,便极少在外露面,我想着这般下去不成,便想着让她在这次宴会中练练胆子。”
徐曼儿一听,便知道苏大姑娘有带苏三姑娘的意思,便多看了那静静立着的少女一眼,笑着赞道:“苏三姑娘倒是乖巧得很,看着又是这般淑静,可比那谁好多了的。”
苏映月只陪着笑,对徐曼儿口中的“那谁”心知肚明,却没敢搭话;苏念语亦是没想到徐曼儿会这般口无遮拦,直接影射二庶妹。
想来,徐曼儿对于之前在汪府发生的事是耿耿于怀的。
好在如今二庶妹“送”汪旋进了府,否则,二人非得在府门口闹将起来。
想着今日这时机不对,要不,她非得在边上摆张桌子泡壶茶磕点瓜子看着才好。
又和徐曼儿站着说了几句,便遣了早就候在一旁的得力管家领了她进了府里。
一回头,便笑着对苏映月道:“三妹妹这不是做的挺好么你只需这般维持下去即可。”
苏映月绽了个笑容,因着徐曼儿的离去,面上松懈了几分,“其实。方才我很是紧张。”想了想,又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差点腿软的,生怕那徐家姑娘嫌弃我身份不够,倒没想到她对我还和颜悦色的”
苏念语笑了笑,见苏映月虽在害臊,可是双眸亮亮的。想来方才得来的尊重让她欢喜得很。
她没再多说话。立在府门口一心一意等着其他的闺阁小姐上门来。
本是想着接下去来的人应该是络绎不绝,不曾想,老半天之后。跟在徐曼儿身后来的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除了潘静若,还有两三个喜热闹的官家小姐,皆是被接进了府。
苏映月瞧着不大对。睁着双眸子小声问:“大姐姐,那日送出去的请帖似乎不少。可今日来的人又没想象中的那么多”话还没说完,正好看到身侧长姐那皱起的眉头,便知这样的情况不大妙。
忙住了嘴,闪着眸子绞尽脑汁想要寻个缘由出来。“一定、一定是她们约好要一起过来,遂,现在来的人不多”
苏映月快要哭了。深觉得自己真是个迟钝的。
大姐姐举办了宴会,到了当日却没什么人来。这不是很明显么定是人家不肯来的缘故她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给大姐姐添乱吗
苏映月想着想着,就自责起来,拿眼看了看身侧皱着眉的少女,低低道:“大姐姐,我并不是有意的。”
便垂下了头,想着长姐若心情不好,她愿意让她骂上一骂以疏解心中压力;到底也是知道,若是换成其他家的姑娘遇到这般事,定也会觉得颜面无存,心里伤心也是可以理解。
单拿她来说,她亦是觉得十分痛心。
好歹准备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竹子打水一场空的。
苏念语本是皱着眉头在想事,一下子就被自己的三庶妹弄得哭笑不得:“三妹妹你想多了,你并没做错什么,何来的有意无意更何况,你说的也是事实。”
苏映月也知如今的现况不容乐观,也顾不上自责,急得眸中都有了一丝泪光:“大姐姐,出了这般状况,可要如何解决才好”
苏念语凝了凝眉,倒是没说话,只是把目光放得远远的,心中也在做着盘算。
想着这老半天的都没什么人来,便知道被她送了请帖的那些闺阁小姐们还是持着观望态度的。
她虽是苏府嫡女,可因着之前名声被损害得严重,后面倒是恢复了些,可市井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到底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那些嫡出小姐自不愿去冒这个险与她交好,保不准因此也损了自己的名声,那便是得不偿失。
又不敢随便把请帖退回。
苏府嫡女虽名声不大好,可人家的父亲却是翰林院里的苏学士,若是这般做了,使得双方结了怨是下下策;遂,只能握着人家的请帖,待到当日当时,看看去参加宴会的人多不多。
若去的人多了,她们便也跟着去;若去的人没几个,那她们便可以
“姑娘,东巷口大街奉天府丞家的嫡女回了请帖,说是赶巧有姐妹到府中做客,宴会来不了了,特地差了人过来道歉。”
凌舒白近来很烦恼。
说起来,他是知道苏府大姑娘在六月十日举办宴会的,而这些,自是要归功于他的那些暗卫。
甚至于他若愿意,具体问到那日那个时辰她都做了些什么,他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想知道的,喊个人进来问一问便能得到最详细的答案。
可是,他真的很烦恼。
烦恼得六月十日一大早他就起了床,披着件外衫坐在案台后,窗口拂进来的风还带着晨时的凉意和湿意,撞在他的脸上一阵一阵的犯痒。
他却一动不动,一头墨发略为凌乱地披在肩上背上,一看便是个睡觉不安分的主。
如画一般的精致男子只是抿着那好看的红唇,手中握着一只放置在案台上的毛笔,无意识地画着圈圈;眼中似带着丁点的迷茫,眸子动了动,垂下了一圈整齐好看的睫毛,那眼尾便妖妖娆娆地往上翘着。
这般坐了一会。隐在暗处的暗卫便有些按捺不住地轻声交谈起来。
暗卫一惊疑道:“你说,世子这般是为何”
暗卫二故作内敛:“定是为了那事。”
暗卫一睁大眼睛:“不会吧”
暗卫二自信满满:“怎么不会定是的”
房梁上忽地多了条黑漆漆的人影,两个刚刚燃起八卦之火的暗卫忙闭了嘴,向着新出现的那人抱拳行礼。
那人把方才二人交谈的话全都听在耳里,不由冷声警告:“世子的事,休得揣测”
两位暗卫面色一惊,应了声是。忙不迭地在房梁上几个纵跃便不见了踪影。
那过来接班的暗卫头头板着脸看着人走了。便把注意力放在了依然静静坐在案台后面的男子身上;这一转头一探身,眸底也闪现了一丝八卦之光,面上哪还有方才刻意做出来的森寒表情
若不是他腰间配剑窝在房梁之上。远远看着杀气重重,让人不敢造次,被当成梁上君子也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