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日给刘姨娘回话的是哪个丫鬟或婆子,多大年纪有何特征,我立刻让元香把人给刘姨娘找来,当着祖母的面好好惩治一番,决不偏袒。下人做错了事自是要罚了才长教训,刘姨娘千万别因为考虑到我而说你忘了那丫鬟或婆子的模样,如此一来,便是死无对证了”
刘姨娘自是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
大姑娘年纪不大,却已经知道要先一步断人后路了,后面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怕刘姨娘又拿了借口把这事忽悠了过去,故才紧紧相逼。
可大姑娘所在的玉兰苑一向是她重点筹谋的地方,里头有哪些人几个人丫鬟几个婆子几个哪些是可以利用的那些又是必须除掉的,她私底下早就让人去调查得清清楚楚,现在让她说个丫鬟或婆子的特征出来,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遂,刘姨娘不慌不忙地道了个守门婆子的模样和形态出来。
苏念语防着刘姨娘和二庶妹,这些日子特意嘱咐了院子里的人若是有看到她们上门来都要通报她,遂,她十分肯定刘姨娘说的上门道歉之类的事是无中生有的。
可她总不能说她无时无刻都在注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索性也跟刘姨娘装到底:“刘姨娘说的这人倒是和守门的姚婆子很是相符,可是她因家里有事,早在半个月之前就请了假期回了老家。”
话中意思便是刘姨娘说了谎。
刘姨娘脸色一黑:“你”
、第一二三章替罪羔羊
刘姨娘口中说的那人确实是玉兰苑的守门姚姓婆子。
因着之前她被关佛堂形同软禁之时,大姑娘派过去守在外面的两位婆子把关乎她的事情都看得死死的,害得她连一个信息都没递出去,从而她辛辛苦苦建立的西城田庄毁了个一干二净。
府中的很多事也全都被隔在了外头,她愣是一个都没听说。
两个狗东西都敢在明面上和她作对得如此彻底,她定是饶不了她们的,正巧彼时有了这样的机缘,她便拉了人下水,先治一个是一个,总归另一个也是逃不掉的。
再者,玉兰苑有一部分丫鬟婆子是董老夫人送来的,老夫人虽嘴上没说,可是心里自是不爽快,若是有机会除了董府的人,她自是乐意的。
遂,在大姑娘反咬她一口之际,她只做出了一副无奈的面容,并没多说话,是因为她料定了老夫人不会一直看下去。
果然,她假意装作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时候,一直默默听着她们争辩的老夫人一锤定音:“放肆,区区一个守门婆子也敢乱传话,惹了如此大的误会,我看她是故意挑拨离间的这样的下人,我苏府哪里还敢继续用下去趁早打发出府去”
苏念语哪曾想到苏老夫人忽地如此强硬,下意识地开口要辩解:“祖母,姚婆子并不是那样的人”
苏老夫人却是脸色阴沉道:“姚婆子的事就这样办了,切勿再说。”
苏念语看了看苏老夫人,眸子凝了凝,果真不再言语。
苏老夫人又声音沉沉道:“今日在司徒夫人和其嫡子跟前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可谓是颜面尽失,晴姐儿到底是苏家的女儿,被人如此陷害自是不可原谅。”
苏老夫人寒着一张脸,抬眼瞧了瞧在场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苏念语的身上。甫一开口,便又是森寒的声音:“语姐儿,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念语此刻面上并无半点笑容,她和刘姨娘耗这么久,原本不过是抱着玩的心思,却不想。姚婆子被无辜扯了进来,还得了个被打发出府的下场。
而不是遣回董府。
苏念语自是知道祖母的打算。
姚婆子再怎么说都是外祖母拨给她的人,若是犯了错打发出去也就罢了;若是把她遣回董府去,就好似打了董府耳光一般,自是会影响到两家之间的感情。祖母一直都待在深宅大院里,自是更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而刘姨娘倒是她疏忽了。
苏念语委实觉得自己太过大意,竟着了刘姨娘的道,回头见祖母口气也差,便没了玩笑之心,只想着尽快解决了这事。
略一思考,便理好了思绪,“今日二妹妹上门寻了我。说是一起游园,我欣然应允。而后二妹妹提议休息一番,我们便选了这间厢房。而那些茶水及点心则全是二妹妹让人备下的,其中为何有毒,我自不知这其中有何玄妙之处。”
苏念语语速平缓,一字一句,皆是十分清晰,更无慌张之意。
众人这一番话停下来。面色变了几变,又如何会听不懂大姑娘话中要表达的意思
难不成这毒真的是二姑娘自己下的
可为何到后来是她自己喝下去
刘姨娘冷笑一声。问出了大家的心中所想,“不是妾身不想相信大姑娘的话。实在是大姑娘所表述着实荒谬若是晴姐儿自己下的毒,她应该知晓茶水和点心中有毒才对,又为何会喝下去”
“这便是我需要解释的地方,”苏念语顿了顿,看着刘姨娘道,“二妹妹为何会喝了中毒而我没事,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拿错了酒杯的缘故。也就是说,二妹妹喝的本是我的茶盏,我喝的恰好是二妹妹的。”
听到这里,若是在场的人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不是装的就是真的笨了。
若是二人没有拿错茶盏,那么中毒的人自是大姑娘。
全程听下来,好似都是二姑娘拿着主意,从游园到上差点,一桩连着一桩,分明就是居心叵测啊
只是,此番话是大姑娘的一面之词,二姑娘又陷在昏睡中,自是无法得知大姑娘说的是真是假。
刘姨娘早料到苏念语会如此说,面色一沉,把碟玉琉璃挑了出来,好似完全不知情一般:“你们说,那些东西当真都是你们备的你们定要给我说实话,若是撒了谎,我定饶不了你们”
苏念语差点扑哧一声笑了,这种虚张声势之类的话,若不是因为她重活了一世,十分了解刘姨娘的心机之深,只怕她是要被忽悠过去的。
撒了谎又如何对她们有利的,刘姨娘还真把人给弄没了不成
人在做天在看,也不怕哪日天公开眼,来道雷劈了她。
碟玉琉璃忙跪了下去,大抵是因为下跪的动作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一张脸都变了形,却仍忍着疼痛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那一桌子的点心饭菜并不是我们备下的。”
苏念语弯了弯唇角,道:“我可没说是琉璃碟玉,自是吩咐了其他的丫鬟。”又觑了觑二人一眼,“我没说错吧”
琉璃碟玉互看了一眼,并不说话。
刘姨娘即刻就道:“凡事要讲证据的,大姑娘虽然金贵,可也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是您说有别的丫鬟,那就请大姑娘把那丫鬟叫上来对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