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药膏,原来是要做这般用处。”
元香捻了捻被角,竟轻轻笑出声,“姑娘还往里头加了花粉,想来,姑娘是知道宁嬷嬷花粉过敏的,只要一用,肯定爽死她了姑娘,您是不是早就计量好的”
先是宁嬷嬷被打得皮肉开花,随后就送上了刚好加了猛料的药膏,若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唯一的可能,便是之前自家姑娘就算计好的。
而在这之前,自家姑娘待二姑娘极好,就连对待她屋里的人都显得更和善一些,甭说是教训宁嬷嬷这样的事情了,和二姑娘之间连争执都没有过。
今日,姑娘的表现着实让她惊艳,也不知是不是风筝之事,对二姑娘印象也改观了,态度明显冷了许多。
如此甚好。
苏念语自然不知道元香如何想,只觉得让苏念晴吃了一瘪之后,心里头舒服了些,唇角轻轻翘着,道:“就你话多。”
却没了后话。
而这厢,苏念晴和刘姨娘一行人行在绵绵雨中。
这场春雨说来也巧,竟是从苏念语摔伤之后才陆陆续续下了好几日,天阴沉沉的,路况并不十分好,行走更是不便。
苏念晴从玉兰苑里出来,还憋着一肚子的气,一不小心有污水溅到了裙角,神色间就有些许的不耐烦。
她呵斥了贴身伺候的丫鬟几句,却被刘姨娘皱着眉制止。
“是你走路不小心,和琉璃有什么关系多大的人了,想成大事得会忍。”
有道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苏念晴自身长得好,也出息,可刘姨娘对她却是一点不松懈,寄托越大,导致她对自己的女儿要求越高。
姨娘对她严厉是为她好,苏念晴是知道的,可到底还是个十三岁的姑娘,特别是因为繁琐事而遭到姨娘的说教,不觉更委屈。
“姨娘”苏念晴正要大倒苦水,生性严谨的刘姨娘却是四下里望了望,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有话回了房再说,省得被旁人听了去。”
苏念晴只得一路憋着话,直到回了她的沁竹居,屋里只剩下她和刘姨娘了,她才放下所有的戒心。
“姨娘,我总觉得她性子又怪了些,前几日还拉着我的手,有说有笑,亲亲热热的。今日不仅当着我的面打了宁嬷嬷,还把事情计较得清清楚楚的,变了个人似的。”
一边说,一边给刘姨娘上了茶。
刘姨娘接了过来,抿了一大口,着实是口渴了,而后才把苏念晴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拧着眉,想了想,半晌才道:“她定是对前几日从树上摔下来这事有所怀疑了。”
说完之后,又看着苏念晴摇了摇头,对她前几日动的手脚表示不认同,“晴儿,你太心急了,别以为她信任我们,我们就不用顾虑了,她可不笨。”
苏念晴冷静地想了想,也觉得自己之前是急了些,乖巧地点了点头,“晴儿知道错了,以后定会小心点。”
刘姨娘很欣慰。
女儿不过十三的年纪,却是个知冷暖的,一点就透,还怕她一个阴晴不定的苏念语
、第七章前去请安
春雨陆陆续续又下了六七日,终于放了晴。
天气似乎也回暖了些。
苏念语早早就起了床,由着元香元霜伺候着洗漱妆扮。卧床养病的这些日子,祖母免了她的晨省,一晃已经半月有余,虽谈不上完全康复,却也好了个七八成。
得多亏父亲从太医院里为她求来的药膏,果真有真效用,伤口好得快不说,疤痕也淡了许多。
祖母虽不喜她,可不时也派身旁的彭妈妈来玉兰苑探问病情,表面上也是和和气气的;以前她娇纵,又听信苏念晴的话,才会对祖母越来越不敬,让自己和祖母之间越走越远。
仔细想想,除了最后一刻听到苏念晴说祖母默认了她们给她送的有毒汤水之外,其实祖母并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反而都是自己顶撞祖母在先,祖母才会越来越不待见她,对苏念晴越来越偏爱。
这其中被刘姨娘和苏念语趁虚而入也不是不可能,上世他们能隐忍那么多年,为了达成目的,很多方面,只要他们稍加利用,自然就会变成对他们有利的一面。
能不能和祖母亲和是一回事,总归自己不能再被苏念晴当枪使。
镜中的少女长得十分俏丽,五官更是精致非常,明明只是轻轻描眉,朱唇轻点,美眸幽幽一转,整张脸即刻就鲜活了起来。
相比起苏念晴温婉的美丽面容,苏念晴的五官平白无故就带了点妩媚;若是化了浓妆,一张俏脸就添了几丝妖气,美得不像个凡人。
以前的自己一出门总喜欢打扮得妖艳,抢尽了其他世家小姐的风头,藏不住自身的锋芒,反而是把它无限扩大,兴许,这也是自己遭人口舌的缘由之一。
祖母喜欢素净一些的,有她做对比,苏念晴那清丽出尘的打扮和妆容就更显得讨喜。
苏念晴美得十分温婉,总是抿着唇笑,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称是丰黎城很出色的官家小姐;再加上轻轻摇曳的杨柳腰,柔柔弱弱地往世家公子面前那么一站,倾倒一片。
只是有句话是如此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抿唇一笑还能脸红的妙人儿竟然是如此的险恶之人
她站起身来,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
今日的她梳着百合髻,发间点缀着一簇粉色珠花;一身素雅,里头是月白蝶纹束衣,配着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外头是一件貂皮大裘。
简单,却大气。
临走前,她状似无意一问。
“我今日的妆扮如何”
元香嬉笑道:“姑娘怎么妆扮都好看。”
“就你没个正经,”苏念语笑了笑,却是瞥了眼元霜,“元霜认为如何”
元霜本是默默帮她理着衣裙,以往安静惯了,极少插话,闻言却是笑着道:“素净的妆容很适合姑娘,但奴婢认为,姑娘的五官大气,上妆若是浓一些,走到哪里必定都要迷死人。”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元霜这样的人。
不说话的时候默默做事,看似老实本分;一开口,必定是切中要害,合情合理,也难怪以前的自己对元霜深信不疑。
心思不浅。
更何况,她从元霜的话中听出了,前几日对她推敲之后,她作出的选择依然是站在刘姨娘那边。
想着时辰已经不早,苏念语带着元香元霜往苏老夫人的宁容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