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夷被仅比自己大五岁的人当成孩子,还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杨爱娣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三个红包,先给了南湘和太笙姐弟俩,剩下一个小宝的,给了沈师母。
“我要买小炮。”听到可以随意买东西,彦彦立刻高兴地叫起来。
“我要买呲花。”太笙也跟着叫起来。
沈瑞林见状,交待白辛夷:“辛夷,你看着他们,街上人多,要主要安全。”
“沈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看好他们,不让他们乱跑。”
杨爱娣和白良杰也交待了几个儿子一番,又叮嘱了白辛夷几句,这才放心让一行人出门。
几个人一出门,就开始拆红包。
“两个大洋哎!”彦彦激动地大叫。
白辛夷看着红包里的两块鹰洋,暗道幸亏让爸妈每个红包包了两块大洋,不然就寒酸了。
“你们的大洋都存起来,今天所有的开销都是我的。”白辛夷将三个弟弟的红包都收进自己的背包里。
市面上的大洋越来越少,法币越来越不值钱,最后会成为废纸。大洋留着,说不定以后能救命。
这两年多,她的工资大部分都被兑换成了大洋和小黄鱼,就怕以后通货膨胀严重,买东西要用自行车驮纸币。
南湘也把弟弟的大洋收了起来,她这两年也将余钱兑换成了大洋,但她工资低,比不了白辛夷,两年才攒了两三百块大洋。
一行人走了几分钟,到了主街上,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街上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街道两旁的店铺都贴了对联,门旁还悬挂着大红灯笼,店铺门口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这时候和后世差不多,店铺营业到大年三十上午,年三十下午关门歇业,到了年后再开门。老板们备足了货,都想趁着年三十,再赚一波。
几人走进一间杂货铺,南湘拿着一个景泰蓝的发卡看了看,问了价格后,又放下了。
“老板,我要这把木梳,还有这个发卡。”白辛夷指了指南湘看过的那个发卡,和一把木梳子。
“小姐真有眼光,这个发卡是从苏州进的,一共也没几个。”
“三块钱太贵了,便宜点吧。”白辛夷和老板讨价还价。
“真的不能便宜了,别家店不如我家的好,都要卖三块钱呢。”旁边的老板娘凑了过来。
老板说道“算了,过年我也不想压货,这样,我再饶你一把木梳,两根头绳,价格上是真的不能便宜。”
“好吧,我要了。”白辛夷掏出十块钱法币出来。
老板娘找给白辛夷七块钱,眉开眼笑地看着白辛夷:“小姐看看,这是从扬州新进的香粉和胭脂,都是老牌子。”
“我不用香粉和胭脂,你给我拿三盒蛤蜊油吧。”白辛夷又掏出一块钱法币,买了三盒蛤蜊油。
这些东西都是女人用的,四个男孩子不感兴趣,在门口左顾右盼。
“走,咱们去买鞭炮。”
白辛夷话音一落,几个男孩便欢呼起来,撒开腿就跑。
“南湘,这是我送你的。”白辛夷将发卡和一盒蛤蜊油递给南湘。
南湘连忙摆手:“我不能要,我和弟弟经常在你家吃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再要你的东西?”
“你就拿着吧,以咱们两家的关系,哪能算这么清。再说,我现在比你赚的多,等以后你混好了,而我离开舞厅赚钱少了,你也会想着帮我的。”
“当然。”南湘不假思索地说。
南湘收下了发卡和蛤蜊油,两个姑娘有说有笑地朝前面卖鞭炮的店铺走去。
店铺门口围了好多人,大多数都是小男孩,也有几个大人,白辛夷被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吸引住了。
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看到了傅靖之。
而傅靖之就像是在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间扭过头来,目光和白辛夷撞在了一起。
白辛夷快走几步,和傅靖之打招呼:“好巧啊。”
“带我侄子侄女来买鞭炮。”
南湘用胳膊肘戳了戳白辛夷,故意问:“辛夷姐,这是谁啊?”
“这是傅靖之,我的………”白辛夷顿了下:“好朋友。”
接着,又对傅靖之说:“这是沈南湘,我的邻居,也是我老师的侄女儿。”
“沈小姐好。”傅靖之客气地和南湘打了个招呼。
“傅先生好,你们聊,我去看看他们。”傅靖之的气场实在强大,让南湘无法直视,连忙躲开了。
“你回傅家老宅过年啊。”
“不然呢?张叔张妈去他们儿子那过年了,我总不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吧?”
白辛夷:“………”为什么她从傅靖之的话里听出了幽怨的味道?
还有,他吃不上热饭,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姐姐,南湘姐姐非要付钱。”彦彦冲到白辛夷面前,一张小脸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