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傅靖之猛地掐住了桥本茂的脖子,手上用力。
桥本茂被掐得快要窒息,张大了嘴巴,两只手抓住傅靖之的手,拼命挣扎着,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我,我是…日本人,你敢!”
眼看着桥本茂被掐得脸色通红,直翻白眼,白辛夷这才拉住傅靖之的手腕,小声用英语说道“别为了这个日本杂碎影响你和宪兵队的关系。”
傅靖之松开了手,桥本茂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这时候,他才确信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要是觉得不服,尽管去宪兵队告我。”傅靖之拉住白辛夷的手,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我傅靖之的女人也敢动,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白辛夷的手被傅靖之紧紧地握在手里,她的心是复杂的。傅靖之带着薄茧的手,干燥而温暖,给了她力量和安全感。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独立了,可面对这些列强的时候,依然是这么的渺小。如果傅靖之没有及时出现,她该怎么做?是准备揍这个日本人一顿吗?
答案是否定的,她身后有组织,还有她的家人,她不能不管不顾的搞个人英雄主义这一套。
“你等着,我要去宪兵队告你,你竟敢殴打日本侨民。”桥本茂从地下爬起来,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灰溜溜地走了。
“先生们女士们,刚刚打搅了大家的雅兴,舞厅为了表达歉意,今天的所有酒水九折,希望大家喝好、玩好。”高经理冲在场的客人们抱拳。
刚才傅靖之掐住桥本茂的脖子时,客人们并没有多害怕,有胆大的还在一旁看热闹。日本人横行惯了,有人能让他们吃瘪,客人们也觉得扬眉吐气。
日本人又怎么样,傅三公子照样不放在眼里。
一时间,有客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谁说傅三公子是汉奸的?汉奸敢打日本人吗?”
“就是,也没见他干什么坑害中国人的事啊,怎么就传出来是汉奸了?”
白辛夷跟着傅靖之去了包间,将众人的议论声抛在了身后。
她默默地坐到了傅靖之的对面,两只手放在腿上来回搓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靖之。
“对不起,刚才说你是我的女人,是想保护你。不然,那个日本人少不了要找你的麻烦。”傅靖之以为她生气了,便小心地解释。
“我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担心高桥幸子更加恨你,三浦大佐的事她一直怀疑你,正愁找不到你的把柄呢。桥本茂虽然不是军方的人,可也是日本商人,就是宪兵队也会护着他。”
“不用担心,高桥幸子就算再怀疑我都没用,她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敢动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傅靖之听她说担心自己,心里非常高兴,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只是,明天的头条是跑不掉了,我和你的名字又要出现在报纸上了。我想想啊,是说我冲冠一怒为红颜呢,还是傅三公子英雄救美?”
“算了吧,我可不想和你出现在报纸上,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傅靖之的轻松不同,白辛夷的心情沉重极了,她在想着怎么和父母解释她和傅靖之的关系。
傅靖之见她愁得秀眉紧蹙,一张俏脸拧巴在一起,忽然有些想逗她:“要是不这样的话,怎么能让高桥幸子相信,我对你情根深种了呢?”
旁边一直被当成工具人的陈盛,快要没眼看了。这还是他家道貌岸然,哦,不苟言笑的长官吗?
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
“咳咳!”陈盛轻咳了两声,怒刷存在感。
待傅靖之看过去的时候,陈盛冲他挤了挤眼睛,被傅靖之瞪了回去。
白辛夷懒得看这两个人打眉眼官司,和傅靖之打了声招呼,出去登台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她只想着多赚点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报答他们的恩情。
等白辛夷这边一出去,陈盛就忍不住打趣傅靖之:“长官,你什么时候对白小姐情根深种的?”
“陈盛,你是想去重庆呢,还是想去下面的警察所?”
“长官,我错了,你别赶我走。”陈盛立刻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傅靖之无视陈盛的装腔作势,严肃地说:“你安排吴大福,让他把可靠的人撤走,留下那几个暗装,把这条线废了。”
“为什么?”陈盛不解地问。
“自然是演戏给高桥幸子看。”傅靖之轻嗤一声。
第60章一箭双雕
傅靖之为了维护白辛夷差点把桥本茂掐死这件事还是上了报纸。
和以前极尽渲染傅靖之的桃色新闻不同,报纸这次大篇幅的攻讦傅靖之。不顾自己警察局督察处长的身份,威胁日本侨民的生命安全。
这几家日本人控股的报纸,一家比一家强硬,差点把傅靖之写成了草菅人命的恶魔。
更有一家以娱乐为主的报纸,反其道而行之,对傅靖之大为吹捧,把傅靖之写成了不畏强权的“民族英雄”。
和日本人控股的报纸和那家娱乐小报不同,由洋人承办实则中国人控股的两家报纸,却中肯多了,既没有为傅靖之开脱,又没有指责傅靖之草菅人命。
而是从一个男朋友的身份为他辩护,他是警察局督察处处长,更是一个男人。试问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人调戏辱骂而无动于衷呢?
而桥本茂辱骂歌女白牡丹“只那表子”的话,也被这两家报纸披露出来,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更有进步文人撰写文章声援白牡丹,肯定她不畏□□、坚守底线的行为。
一时间,大有洗清傅靖之往日“汉奸”形象的趋势,而白辛夷也成了上海滩的名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辛夷不觉得这是件好事,最起码对傅靖之来说不是好事。
在高桥幸子召见她的时候,印证了她的判断。
“你做的不错,让傅靖之为你倾倒,为了你连桥本君都敢动。桥本君虽然只是个商人,可他的叔叔是宪兵队新上任的桥本阁下,可见傅靖之是真的爱上你了。”高桥幸子面露得意。
“高桥课长,桥本茂先生会不会迁怒于我?”白辛夷立刻紧张地问,看起来害怕极了。
“不会,桥本茂和我是朋友,而你又是我的人,他不会迁怒于你。”
白辛夷长出了一口气,“谢谢高桥课长。”
“既然要谢我,就好好表现,这段时间你在傅靖之家里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或者和什么人通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