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夷点了点头,大声说:“我不,你不告诉我什么事,我就不走!”
“悦悦听话,明天就走!这些钱你带着,以后就不要来这里了。”
“我不走,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白辛夷固执地大喊。
吴教授发怒了,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你必须离开!否则,我没你这个女儿!”
“爸爸,你吼我!呜呜呜…….走就走!”白辛夷捂着嘴,拔腿就往外跑。
她一路跑到楼下的客厅,拎起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皮箱,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哭:“以后我再也回来了,呜呜呜……….”
“老吴,你这是干什么?悦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连口饭都没吃就走了,我心里难受啊!”吴太太捂住脸嘤嘤哭起来。
眼见着门口的男“佣人”就要追出去,吴教授冷冷地开口:“我同意和你们合作,但你们必须保证我女儿的安全,等她安全抵达南洋,我就跟你们走。”
男“佣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女“佣人”,女“佣人”对他点了点头。
再说白辛夷,拎着皮箱一路奔跑,跑了大约两三百米才停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刚才哭得太用力了,脑门都有点疼了。
她都有些佩服自己这说哭就哭的本事了,还有她那一口嗲嗲的洋腔,这演技都可以拿小金人了。
白辛夷弯下腰,装作系鞋带,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
不远处,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忽然停了下来,左顾右盼,仿佛在等人的样子。
白辛夷笑了笑,装作没有发现,继续拎着皮箱赶路。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白辛夷进了一家西餐厅。点了点东西,不紧不慢的吃完后,发现鸭舌帽男人还在不远处。
在收费台,她给了收费员一个大洋,借餐厅的电话给江云琛打了个电话,又顺便点了一杯热饮,看着窗外,悠然地喝起来。
等了快一个小时,白辛夷终于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餐厅门口,她立刻拎着皮箱走出了餐厅。
用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大声说:“去龙华机场。”
上了车,白辛夷这才发现,车上除了江云琛,还有一个体态微胖的年轻姑娘。
江云琛拉上帘子,“这是阿莲,把你的衣服换给她。”
“好!”
白辛夷动作麻利的摘下眼镜,扯下头上的假发套,脱去身上的毛衣和连衣裙,又解去腰腹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棉布,换上了江云琛带来的她自己的衣服。
阿莲的动作也不慢,很快就换上了白辛夷刚才穿的那套行头,再戴上假发套和眼镜,还真有点以假乱真。
车子一路行驶到机场,白辛夷看着阿莲拎着皮箱下了车。
“咱们走吧!”江云琛发动了汽车。
路上,白辛夷将情况汇报给江云琛,告诉他主楼大概有六个特务。又根据佣人房那边晾晒的衣物判断,佣人房里应该还有四五个特务。
“你表现得很好,我会把你的表现汇报给上级。”
“还好吧,就是哭太累人了。”
江云琛忍俊不禁,在心中暗暗称奇。原本打算两天能完成的任务,这姑娘不到半天就完成了,还根据晾晒的衣物判断出潜伏人数,洞察力不是一般的强,难怪组织要重点培养她。
车子一路行驶,很快就到了白家住的那条主街,白辛夷让江云琛停下来,“还有一点路,我自己走回去。”
“好吧,苏皖已经给你请过假了,你今天别上班了。”
白辛夷和江云深挥了挥手,拎着手提袋,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这是她以前养成的习惯,每次出任务后,都要独自散步调节自己的情绪。
街上的行人大多穿的灰扑扑的,脸上带着愁苦。偶有穿着绸缎旗袍和洋装的时髦女人坐在黄包车上,给灰蒙蒙的色彩,带去一抹亮色。
几个背着报袋的小报童,手里拿着一叠报纸,穿梭在行人当中叫卖,“号外,号外,国民军师长.枪杀军长,被押往武汉受审!”
其中一个年纪只有七八岁的小报童走到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面前:“先生,买份报纸吧,只要十个铜板。”
“小赤佬,滚开!”男人一把推开了小报童,骂骂咧咧的走了。
小报童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得一个趔趄,一连退了几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报纸散落一地,被无情地踩踏。
小报童“哇”地一声哭出来:“我的报纸!”
“小弟弟,你没事吧?”白辛夷上前几步,弯腰扶起了小报童。
“好心的姐姐,你能买份报纸吗?”小报童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我妈妈病了,我和哥哥没钱给她看病,她快要死了。”
白辛夷的眼眶一阵阵发酸,连忙将手提包里的五个大洋全部拿了出来,塞到小报童的手里,“小朋友,别哭,你的报纸姐姐全买了。”
“谢谢好心的姐姐!”小报童想要给白辛夷磕头,被她拦住了。
她不忍再看小报童,弯腰想要捡起地上的报纸,忽然被报纸上的巨大标题夺去了目光。
“傅靖之枪杀上峰,被押解武汉受审!”
第19章傅靖之被劫
现在正是徐州会战打得如火如荼之时,白辛夷不相信傅靖之会无缘无故的枪杀上峰。虽然只和他打过一次照面,但直觉告诉她,傅靖之不是冲动的人。
将帅不和乃兵家大忌,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人,傅靖之不会不知道这些。
但白辛夷也只是感慨而已,傅靖之是好是坏都和她没关系,她只要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